他不由想到那個紛雜的夢境,神色怔忪了許久,終究還是咬牙起身出了門。
他就是來看看,確保她的安危,畢竟相識一場,除此之外,其餘什麼都與他無關!
趁著眾人的視線都被場中那些優等學子們作出的錦繡文章吸引過去的時候,褚晚照把風文安叫出了圍場。
“哎哎,你怎麼來了?你不是不耐煩那薩莎蘭公主嗎,怎麼今日竟然還會出現在這兒?”
風文安一見是他,頓時驚奇道。
褚晚照唇瓣緊抿,視線隔著老遠將圍場中的人掃過一遍,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她今日可有出現?”
“她?”風文安自然不會以為他問的是薩莎蘭,神色頓了頓瞬間反應過來,伸長了脖子回望道,“桑滿?方才還在呢,一晃眼怎麼不見了?哎,那桑二娘子怎麼也沒人影了……”
褚晚照眉心跳得越發厲害,麵沉似水,朝風文安點了點頭便要轉身,視線掃過不遠處偷偷跟上來的薩莎蘭,更覺煩躁。
“幫我拖住薩莎蘭。”
他扔下一句話,便匆匆離開。
*
宋長生借著園中茂盛的遮擋好了自己的身形,眼神卻落在不遠處那間偏殿上,麵色閃過一絲疑惑。
若是他沒看錯的話,方才那兩個人扶著的那位昏迷的女郎,下頜到脖頸那處,有顆小痣。
這顆痣所長的位置,目前他隻在一個人身上看見過。就是在那天他去千裡香小攤前還錢時,被雨水抹花妝麵的淩娘子。
那日淩娘子雖然麵目模糊,但是宋長生習畫多年,也畫過不少人像畫,自然能大致還原出七八分她原本的長相。
方才的匆匆一瞥,那女郎的長相,再加上那顆小痣的位置,實在是讓他不能不多想。
有沒有可能,她就是淩娘子呢?
一個孤身女子做生意,宋長生自然能明白她想要掩飾長相的緣由。但是方才她們三個人進了殿中,那個出來的侍女麵上明顯帶著幾分慌張之色,還左顧右盼了幾番,很難不讓人懷疑她們有什麼不好的打算。
不管怎麼樣,淩娘子始終給予過他諸多恩惠,他實在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人算計了去。
宋長生心中做好了決斷,正欲上前時,卻在遊廊那邊望見了一道身影,腳步微滯。
又來人了?
眼下考核大比正在進行,除卻那些特定的地方,能藏人的不過就那麼幾處。褚晚照麵上籠著一層寒霜,一一探查過,終於轉向了這處偏殿。
他心下那種不太好的預感越發強烈。
方一踏入此間,作為習武之人的耳聰目明,便讓他察覺到不遠處有一道呼吸的存在。他沉眸一掃,極佳的眼力讓他迅速地認出那道即將躲入灌木叢中的人影。
褚晚照狹長的眸子驟然一縮:宋長生!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焦躁不安的情緒如洪流一般湧上來,那個虛幻夢境中的場景鮮明地重新浮現在他的腦海,頓時隻化作一個想法,充斥在他四肢百骸。
那個夢,絕不能成真。
至於他來之前心裡找的那些個隻是擔憂桑滿安危的借口,此時卻被他拋諸腦後,再想不起半分。
小郡王旖麗的麵容瞬間蒙上了一層陰翳。
宋長生這個人,不該出現在這裡。
就在這時,褚晚照耳畔忽然聽到一點響動,那點子陰翳驟然消去。他眸光瞬間一凝,放棄宋長生,徑直衝向其中一間房推門進去。
房間中帷幔垂落,影影綽綽地看不清人影。
褚晚照垂眸看去,視線定格在不遠處那道扶著屏風跌坐在地的緋色身影上,待到那張臉上帶著明顯的潮紅時,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