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錦繡輕輕一抬手,身後婢女便從一直捧著的一個長條錦盒中拿出來一物。
“不知道這樣東西,能不能叫榮遠侯心甘情願呢?”
明黃綢底龍紋,白玉鑲金雙軸,不是聖旨又是什麼?
長公主竟然為她兒子請來了賜婚聖旨!
桑學林一看見它,麵色立時變了幾變,躬身跪拜接旨。
褚錦繡道:“既如此,那便願吾兩家能永結秦晉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這下桑學林哪裡還敢推脫,忙不迭地應下。侍女把聖旨宣讀完畢,將手中裡這一份交到了他手上。
褚錦繡這時唇邊才噙起一抹真心的笑意。
如此,也就不枉她今晨便進宮麵聖,求來了這一份聖旨。
畢竟是皇室婚事,褚錦繡在榮遠侯府待了許久,才終於把一應事宜全都交代清楚。她不耐煩和桑學林打交道,便叫了周侍郎應付,最後再與她仔細回稟。
桑學林唯恐招待不周,正欲叫姚氏來作陪,被她皮笑肉不笑地打發了。
“不必勞煩淑顏,本宮去院子中坐坐便好。”
桑學林賠笑點頭,轉身跟心腹管家低頭耳語幾句。
褚錦繡見狀勾了勾唇,並不去理會。她屏退左右,隻帶了兩個心腹侍女,在榮遠侯府的後花園中坐了下來。
不多時,其中一位侍女低頭告退,同不遠處榮遠侯府的下人問了路,徑直去如廁。
再出來時,卻沒人發現,侍女雙耳的耳鐺不見了,連裙下的繡鞋也平白換了雙,還大了半寸。
侍女輕聲緩步地走到褚錦繡的身邊,低聲耳語稟報道。
“桑二姑娘被關在西廂房裡,姚氏備好了嫁妝禮單,正在裡麵勸她嫁給杜生。兩人驟然聽聞下郡王要和未來郡王妃成親的消息,氣得發了一通火,連杯子都摔了。”
褚錦繡冷嗤一聲。
“這兩人盯緊了,莫讓她們生出一點幺蛾子去擾了阿滿和照兒。另外,告訴所有埋在榮遠侯府的暗樁,若是桑成碧回來,立即遞消息回來。”
“是。”
褚錦繡麵色淡然地飲儘了杯中茶水,意有所指道。
“非是自家茶,到底是喝不慣。”
侍女溫聲道:“不日便能喝到上佳的適口新茶,殿下何必為此等次茶煩擾?”
如今已是秋初,哪裡來的新茶?
褚錦繡想到了什麼,欣然一笑,緩緩道。
“你倒是會說話。”
*
桑滿發燒了。
這次病情來勢洶洶,早上淩白來喚她起身時,她頭痛的厲害,四肢也抬不起勁兒來,渾身軟綿綿得無力。
“大夫說您這是過度憂慮勞累,身心驟然一鬆快,再加上如今天氣轉涼,就容易風寒入體。”
淩白一探她額頭發燙,便著琉璃閣的人去請了大夫,如今正熬好了藥端過來,要喂給她喝。
桑滿擺了擺手,坐起身來,說話還帶著點鼻音:“我自己喝。”
她接過藥碗,麵色凝重地做了許久的心理準備,都沒有勇氣喝下去。
救命啊,在古代最不方便的事情又增加了,一旦生病,這中藥她真的是喝不下去!
淩白見她久久僵持著,歎了口氣勸道:“女郎,你若是不喝,症狀就退不了,郡王回來見了,一定會為你擔憂的。”
畢竟希蘭使團尚在盛京,褚晚照事務纏身,這兩日晨間都是早早就出去了,到了夜深才歸家。兩個人匆匆說上兩句話,見上一麵,一日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對於處在熱戀中的小情侶來說,實在是有些鬱悶了。
桑滿想到這裡,歎了口氣道:“我喝就是了,淩白你幫我拿點糕點壓一壓。”
“淩白姑娘不必起身了——”
外間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下一刻房門便被人推了開來,露出了一張溫婉嫻靜的臉來。
“許是心有靈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