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還沒吃過桑滿親手做的家常菜。
“……”褚夜白神色一頓,不在乎這點小插曲,自若一笑轉移話題道,“說起來,我還得感謝這位弟妹,幫我解決了桑雲嫣這個麻煩。”
桑雲嫣能做預知之夢,倒是有幾分用處。可惜這女人太過得寸進尺,竟然還想染指他身側之位,讓他有些不勝其煩,但又不能不去費心應付。
如今她算計桑滿不成反被算計,自己的親事幾乎斷送,也不可能會在婚嫁一事上再有心思,來算計褚夜白了,倒是叫他鬆了一口氣。
若是她能識趣些換個要求,他還能樂意再跟她商量商量。
“她已不足為懼。”褚晚照斂眸道,“重要的人,是桑成碧。”
這兩日,他叫人給褚夜白遞消息,簡單說了一下桑成碧身上的異樣。
想到消息上的內容,褚夜白也正色道:“世上當真有,此等比預知之夢更加玄妙的事?”
“我觀書畫,書畫中之人,卻不知我在觀他。”褚晚照修長的指節中捏著一樣物事,“此種人,比僅僅隻能得知一點未來二三事的人,更加危險。”
他拿的是那枚芯片。
那天桑滿大膽試探桑成碧的時候,由於桑雲嫣橫插一腳,桑成碧心慌意亂之下,沒來得及把芯片拿走。
褚夜白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芯片上,他自然明白自家表弟打的這個比喻的意思,不自覺眯起眼睛。
“我厭惡這種高高在上被俯視的感覺。”
誰能不厭惡?
發現自己就像是書裡的人物,被這種人洞悉了所有命運,並且被自認為高人一等地去利用、去操控,實在是叫人暗火陡生。
“早在桑滿告知我,桑成碧此人有異樣的時候,我就派人在她身上放了一種無痕之藥,此藥的氣味淡不可聞,也不足以被人的鼻子察覺出來,隻有專門培養的尋蹤鳥才能聞出。桑成碧,遲早能找到。”
褚夜白點點頭:“那就好。”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桑成碧身後,可能還有人在幫她。”褚晚照眸光暗沉。
“哦?”褚夜白麵上閃過一絲未達眼底的笑意,“交給我吧。隻要有人出手,我就不信,留不下一點兒痕跡。”
兄弟兩個就桑成碧一事達成了協議,又提起彆的事來。
“最近褚明呈和康王私底下來往的越發頻繁了。”想起截獲的那些信,褚夜白麵上閃過一絲無趣,“康王越發按捺不住,我這個草包五弟,也被他挑唆的心緒不寧,蠢蠢欲動呢。”
“你怎麼想?”褚晚照道,“這雖是一副可以掌控的棋局,但其中終究是有隱患,不如找個機會早些解決。”
“他們如今正缺一個機會,苦於無法對聖人下手。”褚夜白勾唇笑了笑,“那我便送他們一個機會。希蘭使團,也在盛京待得太久了。”
褚晚照挑眉:“你是說……薩莎蘭?”
褚夜白不置可否,想起桑雲嫣曾經告知他的,薩莎蘭會給聖人下慢性毒藥的事,也沒有絲毫的遲疑。
人的心,都是會因為一些事變冷的。即使是血脈親緣,一旦堅冰結起,那也再也不好打破了。
兄弟兩個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光芒。默契,儘在不言中。
褚晚照率先收回目光,心念一轉,意味深長地開口。
“我這裡還一件事,需要你幫我,表兄。”
*
書房的燈亮了一個多時辰,直到亥時初,方才燈滅人散。
褚晚照心裡記掛著桑滿,並沒有直接回黛山素雪,反而腳步一轉去了碧海星天。
剛一走近,便發現屋內的燈還亮著。他極輕地蹙了蹙眉,屈指敲了敲房門。
“桑滿?”
沒有人應聲。
他又叫了兩聲,依舊沒有任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