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忘了是誰救了你?”
雍親王聲音壓得很低,年弦月幾乎聽不清晰了,這讓她不禁伸長了耳朵,而胤禩卻仍然麵色冷淡,沉聲說:“你讓我與雲卿重逢,所以我不殺你,一命換一命。胤禛,這是我對你最後的忠告,滾遠些,彆再讓我看到你。”
“放肆,混賬東西!你——你當真一點兒恩都不念!”
雍親王顯然怒急,白皙的麵色脹得通紅,而對麵的八貝勒卻半句話都欠奉,後退半步就打算轉身離去,可偏偏雍親王迅速斂去了怒色,又換了一副講理的模樣說道:
“你還想做畜生?你彆忘了,我警告過你,胤禩,既然用我的辦法回來做人,就要受我的掣肘,你不聽話,還想讓你那些廢物弟弟做豬、做狗?”
此話極度險惡,年弦月不知道為何堂堂一個親王能說出如此誅心又莫名惡毒的話,而顯然八貝勒也慘白了臉,淺色的雙眸灼燒起來,眼眶紅了一圈:
“胤禛,彆逼我殺你。”
年弦月暗中嘶了一口氣,心道這和宮鬥劇演的也太不一樣了吧?哪家皇族子弟說話這麼不講究,所有恨意都擺在明麵上,上來就是豬豬狗狗打打殺殺的,難不成這就是真實的奪嫡?
是不是水平太欠奉了點兒?果然真正的爭鬥都源於編劇的想象吧?
“胤禩,你是什麼人,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你若有膽子,怎會淪落到幾次拉太子下馬,和皇帝結怨,卻給我鋪成青雲路的蠢事兒?殺人,你有膽子下口嗎?你跟我裝什麼,嗯?你且老實些,這次我可以不動你的弟弟,你隻要肯聽話——”
“雍正,你皇帝當久了,真當自己是什麼真龍天子了?”
八貝勒胤禩低垂著眉眼,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是什麼東西,也沒人比我更清楚。我是為了救她而回來的,她對我有恩,可你我之間隻有血海深仇。若是沒有她,我豈能受你的恩,我寧願去輪回做畜生,那也是我應得!少拿此事分說。你什麼為人,便得什麼果,我與你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不殺你,有的是人會動手。你且受著。”
年弦月傻眼了,也慌了。她此刻才意識眼前的內容半句都不是她該聽的,而這一切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八貝勒胤禩,甚至於雍親王胤禛,竟然都是重生的!
年弦月慌亂不已,各種繁雜的思緒在她腦海中炸開,她又惶然發現自己周遭空無一人,竟然在她沉迷於偷聽皇族秘聞的時候,周遭侍從都退到遠處去了!
她急忙後退,企圖迅速消失在原地,可是足下生著一根枯枝,她一踩就斷,發出哢吧一聲脆響。
死定了。
年弦月想。好奇害死貓,而她也是被好奇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