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百米外的山路上,張有成正帶著一班十個隊員往丘陵深處撤退。
剛才的戰鬥他雖然沒看到,但聽到了。
輕重機槍掃射聲,步槍射擊聲,全部聽得一清二楚。
可以肯定,不到五分鐘射擊中,日偽軍加起來至少用掉兩千發各種口徑子彈。
如果把子彈殼全部收集起來送回根據地,那就是四百發子彈進賬。
而為了換到這些子彈殼,遊擊隊僅僅付出二十幾顆子彈和一串鞭炮,絕對一本萬利。
“隊長,鬼子追過來了。”一班長喘著粗氣追上來報告道。
“肯定會追上來。”張有成一臉自信回答。
“鬼子現在就是一隻餓急了的小貓,一點魚腥味都能把他們吸引過來。”
“更何況咱們可不止一丁點魚腥味。”
“為了引鬼子上當,我把遊擊隊唯一一挺輕機槍都帶來了。”
“在鬼子眼裡,輕機槍就代表我們遊擊隊主力,輕機槍出現了,也就意味著我們主力在這裡。”
“鬼子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消滅我們的機會。”
“部隊繼續前進,我們到前麵高地上繼續打他們。”
“那裡石頭多,我們直接用槍偷襲他們,堅持五分鐘就撤退,不用鞭炮。”
“隻有虛虛實實,讓鬼子分不清真假,他們遭到攻擊後才會拚命反擊,把帶出據點的彈藥用光。”
下午三點鐘,兩百多日偽軍已經在腳下這片丘陵兜了快五個戰士圈子,和遊擊隊也打了好幾仗。
要麼每次交火到最關鍵時,他們總能找到缺口從合圍部隊眼皮子底下溜走。
要麼整個交火就是遊擊隊布置的一個假象,皇軍攻擊半天,最後繳獲一個鐵皮桶,連八路軍影子都看不到。
“八嘎……”
憤怒的中隊長抽出指揮刀,狠狠劈向旁邊一顆手腕粗細的樹乾。
鋒利的刀鋒麵前,樹乾很輕鬆被切斷。
一路上,已經有六顆樹遭此厄運。
把指揮刀重新插進刀鞘後,中隊長臉上的怒火並沒有消散多少,整個人就好像一頭發怒的獅子,大聲命令道。
“還愣著乾什麼,部隊繼續追擊。”
“今天我一定要抓住他們,把他們碎屍萬段。”
少尉沒動,猶豫了一下提醒道:“長官,卑職也想追上他們,乾掉他們。”
“但我們手裡的彈藥已經不多了。”
“因為是在據點附近作戰,而且要追擊八路遊擊隊,為保證部隊機動性,我們並沒有攜帶太多彈藥。”
“經過一路消耗,步槍手剩下的子彈人均不到三十發,機槍平均每挺不到一百發,重機槍子彈也沒多少了。”
“八嘎!怎麼會用這麼快,為什麼不省著點用。”中隊長很不滿叫道。
少尉低著腦袋不說話,臉上全是委屈表情。
戰場上,開槍命令都是中隊長下達的,如果真要追究責任,中隊長難辭其咎。
但官大一級壓死人,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這時候頂撞中隊長,自己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