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沒規矩的小丫鬟,陸老夫人再一次黑了臉,“慌叫什麼?什麼叫府醫不見了?”
“老夫人,奴婢去府醫的院子沒找到人,讓小廝去找,才發現大半天都沒見過府醫。小廝說屋內連府醫的醫書和行李都沒見到。”
小丫鬟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回話,生怕老夫人不高興拿她出氣。
“方府醫可是侯府花銀子請來的大夫,怎麼可能會無故離去?會不會是你們弄錯了?其他地方都找了嗎?”
許氏不認為府醫會離開,侯府每月都會按時給他月銀,四季衣服,時不時還能有賞銀,這麼好的差事可是彆人盼不來的。
陸老夫人握著佛珠的手突地收緊,眼中閃過一抹陰沉,方府醫是夏雲錦花銀子請回的大夫,斷然不會不辭而彆。
“去將少夫人喊回來。”
小丫鬟麻溜地從地上爬起來,腳步飛快地往外跑去。
夏雲錦出了福安堂並未走遠,而是選擇了一處寧靜的角落駐足片刻,對麵正好是開得正豔的牡丹花。
各色牡丹競相開放,紅似火、粉似霞、白勝雪、黃若金,在夕陽的餘暉的包裹下,宛如一群仙子在翩翩起舞。
花圃的邊緣,一條小溪潺潺流過,水麵上漂浮著幾片花瓣,隨著水流輕輕搖曳,增添了幾分詩意。
溪邊,幾株垂柳輕輕搖曳,綠葉婆娑,與牡丹的豔麗相映成趣,增添了幾分清雅與幽靜。
微風拂過,花瓣輕輕搖曳,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夏雲錦深吸一口氣後自嘲一笑,當初老夫人說喜歡牡丹的雍容華貴,她便傻乎乎地讓人開辟出一片牡丹園。
除了牡丹園,侯府裡的每一處景致都是她精心讓人打造的,亭台樓閣、水榭花亭哪一處都需要下人日日維護。
大筆銀子都花費在侯府的景致上麵。
前世的自己,可真是蠢得無可救藥!
梁氏看到夏雲錦便迎了過去,“雲錦,二嬸還以為你已經走了呢。”
“牡丹花開得正豔,便停下觀賞一番。春風有信花開有期,二嬸您看春天一到這園子裡就熱鬨非凡。”
梁氏順著夏雲錦的視線望去,迎風招展的牡丹花搖曳生姿,幾隻蝴蝶和蜜蜂在花間飛舞。
美則美矣,可她現在無心觀賞,滿腦子想的都是老夫人對那兩個小崽子喜愛有加,還想讓雲錦記在名下。
她就沒見過老夫人對哪個孩子有那麼好的臉色,更何況那兩個孩子還是從外麵帶回來的。
什麼逃難來的京城,長得那麼白淨騙誰呢?
這裡麵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事。
“雲錦,你對川兒的樣貌還有印象嗎?”想著孩子的長相,梁氏靠近夏雲錦,“二嬸總覺得那兩個孩子的眉眼像川兒。”
夏雲錦低頭羞澀一笑,“二嬸,雲錦也隻是兒時見過相公幾麵,如今多年過去印象已經模糊。”
梁氏聞言歎了一口氣,看著夏雲錦的眼裡有些許同情和憐惜。
女子最好的年華就像這些嬌美的花兒一樣短暫。夏雲錦卻因為名聲和當年那個口頭婚約,一輩子困在侯府這個吃人的牢籠,從豆蔻少女蹉跎成白發蒼蒼的老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