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是個五進的大宅子,
夏家的宅子雖大,卻不顯張揚。大門後種植了一片翠竹,遠遠地就能看到高出牆頭的竹林。
翠綠的竹林,竹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低語。
距離漸近,夏府二字映入眼簾。筆鋒蒼勁、入木三分,那是祖父親自題寫的門匾。
古樸典雅的大門,門楣上鐫刻著寓意吉祥的圖案,彰顯著夏家的深厚底蘊。
大門內站著的是她的母親。
見到馬車上的夏雲錦,夏母身邊的嬤嬤立即迎了過來。
“小姐可算是回來了,夫人一上午的功夫夫人都念叨好幾次了。這不都等不及來門口等著小姐了,咱家夫人都要成望女石了。”
夏雲錦親切地對著嬤嬤笑,疾走兩步上前拉著親娘的手,“娘,女兒回來了!”
真好,她回來了!
一切還來得及!
夏雲錦端詳著母親。
夏母身穿一身鐵鏽色的纏枝菊花對襟褙子,皮膚白皙潤澤,唇角帶著端莊的微笑。溫柔和氣,高貴端莊,隻有眼角細細的紋路透露母親已不再年輕。
“我的兒,可是受了什麼委屈?”聽出夏雲錦聲音裡的哽咽,夏母急忙詢問,柔和中帶著些許急切。
夏雲錦眼裡隻剩下母親那張略顯焦急的臉。這是她娘,從小寵她護她的娘。
回想上輩子自從自己身體不好纏綿病榻,再到後來被陸臨川軟禁,仔細想來她已有七八年不曾見過母親。
前世的最後一眼,定格在母親被押在刑場的淒涼畫麵。那一刻,大刀淩空而下,母親的身軀與頭顱在冷酷的刀光中分離。
刺痛夏雲錦的雙眼,心如刀割。
想喊娘,然而喉嚨卻像被無形的枷鎖緊緊鎖住,疼痛得無法出聲。
夏雲錦隻能張口無聲地呼喚,淚水卻像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肆意流淌。
那些淚水中,飽含著前世無儘的悲痛與絕望。
“兒啊,你這是怎麼了?這是在陸家受了多大的委屈?回家,咱們回家,有娘在,娘給你撐腰。”
袁香菱抱著夏雲錦,手一下一下地輕拍著她的後背,就像兒時哄她睡覺一樣。
一旁的嬤嬤也急得嘴上要起火泡,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可急死個人。
“娘,雲錦好想您。娘,娘,娘……”夏雲錦一遍一遍地喊娘。
袁香菱的心如擂鼓般狂跳不止,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心中翻湧。
夏雲錦平複心情後攙扶著母親進了大門,行走在竹林間,鼻間是清新的竹子香氣。
夏雲錦貪婪地深深呼吸。
乾淨整潔的青石地麵,古樸典雅的廂房,雕刻著精美的花紋的窗欞,回廊環繞、假山池沼、亭台樓閣相映成趣,四時花卉點綴其間。
一步步往裡走皆是熟悉又親切。
府中的一切仿佛都未曾改變,保持著當初的模樣。
然而,現在的她已不再是前世那個純真的少女,經曆過生死離彆,她的內心早已變得堅韌而深沉。
“娘,祖母,爹爹和哥哥們可都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