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黑泥湧動,卻漸漸陷入沉寂。
雲琴眼神愈發凝重,默默攥緊刀劍,心中有些不安升起。
是非怎麼還未從池中冒出頭,這池子當真有如此之深?
一旁的仙母緊盯著黑池,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池子裡似乎發生了什麼變故?
楊是非巋然不動,麵容冷峻緊繃。
他沉默思索片刻,冷冷應聲:‘我若拒絕,你是不是還要強行動手?’
“天命人說笑了,奴家不至於如此不解風情。”
嫵媚輕笑之際,柔軟指尖又一路滑落,在胸膛上來回撩撥。
“況且,我們不一定會是敵人.”
‘彆再裝神弄鬼。’
楊是非驀然掃開身前的黑泥,神情更沉:‘有什麼話就直說,沒必要彎來繞去。’
“倒是奴家多嘴了。”
藕臂從身後環抱,仿佛有一具曼妙胴體倚在背上。
腦海裡還有低吟淺笑:“沒考慮到天命人的性情如何,是奴家不好”
楊是非眉頭微皺,正想再回身將其甩開,又聽其悠悠細語道:
“天命人,您如今踏足地脈深處,甚至還來到當年的定脈十殿之中。見此地好似無窮無儘的汙穢,心中有何感想?”
“.”
楊是非心頭微動,看來對方總算肯與自己正常交流。
他暗自思忖,在腦中回應道:‘大地地脈受如此汙染,人族要想安穩生存下去,怕是極為艱難。’
“哦?”
腦海裡女聲多了一絲驚訝,莞爾道:“奴家還以為天命人會說些豪言壯語、篤定淨化天地汙穢,拯救天下蒼生呢。”
楊是非沉著臉,默默回應:‘你若想聽不著邊際的話,我可以再說給你聽。’
“咯咯.不必了,奴家更喜歡聽實話。”
柔軟藕臂環勾在脖頸前,似乎有螓首下巴靠在肩上,柔笑道:“天命人年紀雖輕,倒也看得清形勢。
從奴家自己看來,人族覆滅乃是板上釘釘之事,無論僅剩的凡人國度如何周轉合作,再怎麼依靠上古流傳下來的太武聖兵,都逃不過滅亡的結果。”
“.”
楊是非又是一陣沉默。
他摸不透對方的身份與用意,隻是這番話.令人有些心中不安。
“天命人,可知其中真正的原因?”
‘.不知。’
“其實很簡單。”似有軟唇抵在耳朵裡:“人族,才是異類。”
楊是非心頭一震,沉聲道:‘這是什麼意思。’
他還記得,那些大魔與妖魔說過的話,再結合天地靈氣一事.
“‘天地’不站在人族這一邊,您在地脈所見到的一切,從未有過任何的外力侵蝕,至始至終都是真實。”
神秘女子又在耳朵裡輕輕吐氣:“對於此方天地而言,人族才是需要剔除的‘汙穢’。
而千年前強行封印地脈,這本就是逆天而行,遲早都會招致更為強烈的天威反撲。就憑人族的淺薄底蘊,很快會被漫天覆地的汙穢淹沒殆儘,徹底滅絕。”
“.”
楊是非臉色愈發冷冽。
雖然他早有推測,可是聽見這番話,依舊心頭發沉。
‘你與我說這些.是何用意。’
“因為你身負真龍之氣,該知道真相。”
神秘女子在耳邊吃吃笑道:“說不定,您能扭轉絕境,給文明留下一絲傳承。”
楊是非眉頭緊鎖;“你不是妖魔?”
“是或不是,都不重要。”神秘女子又抱得更緊了些:“您隻要知道,奴家與您是站在一起的”
楊是非心思急轉,從對方言行裡能感覺到,確實不像是妖魔那一邊。
不過,此女又為何會出現在地脈深處
還來不及細想,楊是非不禁捂住口鼻,有些憋不住氣了。
雖然以強橫內力能屏息許久,可身處險惡環境,著實難以長久維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