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對方當真又要起身離開,楊是非差點繃不住臉上的嚴肅表情,連忙道:“你要去哪?”
小姑娘抬指輕點著下唇:“城裡城外,隨便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
楊是非心思一動:“你...是沒地方住嗎?”
小姑娘有些不明所以,略顯呆萌地‘嗯?’了一聲。
楊是非深吸一口氣,冷靜道:“這宅子冷冷清清,隻有我一人居住。你若是沒地方可去,不如就在我這裡落腳如何。”
在牛家村生活了一段時日,也不是沒和牛大嬸她們握過手,可唯獨隻有眼前的小姑娘能讓自己感受到寒意,甚至以此來增進體魄。
雖然這小姑娘滿身謎團,但自己體內若有若無的寒意皆來自於對方,哪怕還搞不清楚自身變化,至少也得讓這個‘金手指’留下才行。
“不行。”
但小姑娘卻搖了搖頭:“我沒錢。”
“你隻管住下。”
楊是非露出了和善笑容:“如果你心裡實在過意不去,不如和隔壁洛府一樣,來我這裡當侍女。往後不說有多少工錢,但起碼能讓你吃住不愁。”
小姑娘轉頭看向洛府方向,又仰頭沉思了一陣。
旋即,她抿起一抹淡淡笑容:“可以。”
楊是非暗暗握拳,心中有些驚喜。
但沒等他高興片刻,小姑娘又笑吟吟地擺了擺手:“有空,再來。”
“啊?”
楊是非隻愣了一瞬,眼前的小姑娘就如幻覺般消散不見。
這極為詭異的一幕讓他好一陣震驚,連忙環顧四周,這才確信對方真的跑沒了影。
“草,這就跑了?”
楊是非看著桌上空空的麵碗,既是震驚於對方的詭異手段,同時也有些哭笑不得。
怎麼感覺自己像被白嫖了一頓...不對,自己倒是得到了兩股寒氣。
他連忙收心,仔細檢查起自己的身體,甚至試著在院子裡來回蹦跳半天,撿起牆角的陳年老磚頭又捏又敲。
“...我該不會無意中學了什麼吸星大法吧?”
片刻後,楊是非看著磚頭上留下的幾道指印,臉色古怪。
這算是內力嗎?
他琢磨半晌,想按照各種小說裡描述的,用意念去催動寒氣。
但咬牙哼哼半天,那些寒氣也沒一點動靜,反倒是手裡的磚被捏出不少裂紋。
“應該是沒有找到合適的竅門,又或者...需要一本功法才行?”
楊是非放下磚,一臉沉思地站起身。
但他同樣有點疑惑,如果自己吸收了那個小姑娘的功力,對方又為何會笑臉盈盈的,不該是氣急敗壞地向自己興師問罪嗎?
“是因為她的功法特殊,還是單純的性格異於常人?”
楊是非想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隻能先按耐下興奮情緒。
那個神秘少女的事等對方回來了再說,今晚先試試體內這股寒意,究竟還有何其他妙用。
...
月星閃爍,淡雲輕蕩。
自踏入東城後的第三個夜晚,楊是非並未入睡。
清冷月光下,他獨自一人坐在後院台階,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隔壁的洛大小姐並未見他,晚飯也是定時命人送到。
不過,這樣反而輕鬆許多。
楊是非拍了拍自己的雙腿,臉上難掩喜色。
“體力恢複的...很快。”
自從得到這股寒意,自己就好像有了使不完的力氣。哪怕繞著院子跑了十幾圈,他也隻感覺到微微有些氣喘,全身上下隨寒意流轉立刻就沒了疲憊,實在神奇。
而且,無論是視力、聽覺都比之前敏銳許多,整個人就像脫胎換骨了一樣。
“這樣一來,或許就能彌補我年紀太大的缺憾?”
楊是非又起身拿掃帚比劃了兩下,意猶未儘般咂了咂舌。
可惜,自己完全不知該往什麼方向修煉。
哪怕看過再多的小說,可那些玄之又玄的描述,在現實裡又該怎麼做出動作,著實不明所以。
本來想等那個小姑娘回來再多問問,可對方消失了兩天毫無音訊,他對此也頗感無奈。
而趁著空閒,他今日午後在東城街頭逛了一圈,恰好又瞧見酒樓內的武者比鬥,聽聞還是兩個宗門子弟,隻可惜兩人打到最後也和掄王八拳沒兩樣,實在不知有何門道。
“算了,繼續鍛煉身體吧。”
楊是非伸展了一下筋骨,準備再跑十圈。
與其胡思亂想,不如趁著寒氣未消,將自己缺失的體能儘量補回來,給將來練武打個好底子。
沙沙沙——
突如其來的異響,讓楊是非腳步一頓。
他轉頭看向院外微微抖動的茂密樹梢,略微皺眉。
今晚風並不大,難道是野貓野狗在樹上竄跳?
雖然他在牛家村住了幾十天,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但畢竟才親眼見識過‘女鬼’,自然會有點警惕,生怕這棟宅邸周邊還有孤魂野鬼。
謹慎起見,還是去看看吧。
楊是非重新撿起掃帚,快步走到院牆邊,屈膝一跳,單手扒在了牆沿上。
這種高難度的動作放在昨天之前,他想都不敢想。但如今寒氣遊走全身,隻略微一使勁,整個人便無比輕鬆地翻身踩到牆上。
然後,剛好與樹叢裡的陰冷視線對個正著。
“......”
楊是非瞪大雙眼,渾身僵住。
臥槽,樹上竟然蹲了個黑衣人?
不對,這到底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