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丫頭看著天真無邪,原來還有閒情雅致獨坐賞月?
但楊是非又意識到,自己對月蕊幾乎沒有一點了解。
“為何今晚要...”
楊是非放緩了語氣:“專門找我一起賞月?”
月蕊望著漫天星月,不假思索道:“你和我一樣。”
“呃,哪裡一樣?”
“一個人。”
“...草。”
楊是非掛起死魚眼,差點以為這小丫頭在揶揄自己。
但轉念一想,他又若有所思地看向少女:“你在東城也無親無朋?”
“是呀。”
月蕊將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托著臉蛋:“我從小就住在城外深山裡的荒廢山廟,不會有人打擾。等稍微長大一點,才來了東城到處亂轉,平時也隻會在深夜出沒。”
“...你也不容易。”
楊是非聽得出其中深意。
想來此女從小就無父無母,在山林中勉強長大成人。
“所以,我看得出來。”
月蕊側首望來,微微一笑:“我們是同類。”
楊是非啞然。
仔細想想,這丫頭還真沒說錯。
經曆穿越的自己,被迫與過去徹底了斷。獨身來到東城,又何嘗不是另外一個‘月蕊’。
“你這話說的,都要勾起我的思鄉之情了。”
楊是非感歎一聲:“難道今晚是想看我痛哭抹淚?”
“不是哦。”
月蕊歪了歪螓首:“隻是兩個人一起賞月,更放鬆。”
楊是非眉頭微挑,倒是自己想岔了。
這丫頭,或許還挺暖心的。
但他很快好奇道:“東城之中身世淒慘者應該也有,你沒去找他們做做朋友?”
“不要。”
但月蕊的回答卻有點出乎意料:“他們與我又沒關係。”
楊是非愣了愣:“那怎麼專門來找了我?“
月蕊瞄來一眼,嘴角彎起好看弧度:
“因為你嘬了我~”
“???”
不是,你在說啥啊?
楊是非嘴角一抽,正想開口糾正,卻見月蕊晃了晃纖指,笑吟吟道:“都與你雙修啦,當然得跟你一起。”
“啊?這算雙修?!”
楊是非大驚。
他下意識看向月蕊的嬌小身子...自己會不會被官府抓走?
等等,此世女子成婚的年紀,好像不是很大...
“哼哼,又在胡思亂想~”
月蕊歪著小腦袋,嬉笑道:“看你之前總是在假正經,現在才更有趣一點。”
楊是非聞言一怔,心頭微暖。
他長吐一口氣,垂下肩膀,有些懶散地笑了笑:“我也想插科打諢啊,可惜孤身在外,實在是身不由己。不僅說話要文縐縐的、還得見人就抱拳行禮,累得要死,早就想撂擔子什麼都不管了。”
“那就彆管啦~”
楊是非抬起目光,就見月蕊臉蛋上洋溢著可愛笑顏,握起粉拳輕輕一揮:“我不喜歡文縐縐的,以後你想咋說都行~”
“......”
說完,月蕊便毫無防備地舒展開身子,大大咧咧地躺在了屋頂上。
“不說啦,看月亮~”
“...行!”
楊是非也有樣學樣地躺了下來。
雖然月蕊身上尚有諸多謎團,但來日方長,往後會有更多相處相知的機會。
並非是為了‘金手指’,而是覺得這個小姑娘...
挺有意思的。
他將雙手枕在腦後,默默看著天上的明月。
相隔兩地,不知自己與父母親朋...是不是還在看著同一個月亮。
...
翌日清晨。
待陽光灑落麵龐,楊是非迎著溫暖慢慢醒來。
他剛挺身坐起卻險些一滑,這才發現手底下撐得是屋頂瓦片。
草。
自己在屋頂上睡著了?
楊是非連忙環顧四周,就見月蕊同樣躺在一旁,一臉嬌憨睡得正香,嘴角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這丫頭一天到底要睡多久?”
楊是非都有點傻眼。
他輕輕推了推月蕊的香肩:“丫頭,快醒醒。”
但小姑娘隻是翻了個身,儼然還想再睡個半天。
楊是非無奈一歎,糾結片刻,還是將其小心抱起。
總不能將這丫頭扔在屋頂上不管吧?
或許是昨晚賞月一場的緣故,楊是非覺得兩人總歸親近了些。
隻不過,少女嬌軀入懷之後,他卻有點尷尬了。
沒想到這小丫頭看著嬌小玲瓏,嚴實衣料下還挺有份量。
香香的,軟軟的。
楊是非隻得咬咬牙,掐滅一絲邪念。
倒不是他想裝什麼正人君子,隻是彆人昨晚才與自己當起心靈之友,轉頭就開始占便宜...
有點沒心沒肺。
等好不容易跳下屋頂,他快步將月蕊抱回床上躺好,站在原地撓撓頭,索性又將其鞋襪脫掉,蓋好了薄被,見沒什麼好幫忙之後,這才放輕腳步退出了屋子。
“......”
待閨房漸靜,本該熟睡的月蕊卻悄然睜眼,嘴角微揚一絲淡淡笑意。
“楊,是非。”
她在床上滾了兩圈,將被子都纏成一團,悶著腦袋嘿嘿嬌笑一聲。
“這人,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