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使多有幫助,在下自然記得。”
楊是非心頭一跳,臉上倒是不動聲色。
仇不歡盯著他的臉龐,眼底多出幾分好奇。
她專門向定江王問出位置,並非隻為問候,還摻了點其他心思。
昨日雙方隻握了握手,掌心便多出一股奇妙暖意,仿佛連身心都酥了一遍。
她習武練功三十年,從未體會過如此匪夷所思的手段。
一個未曾修煉出內息、隻是體魄無比強橫的年輕人,竟能以詭異手段,繞開自己的護體內功,隻靠握手就影響到自己...
她苦思冥想緣由,幾乎一夜未眠。
如今楊是非近在眼前,她剛要張口試探,餘光瞥見屋內的兩道倩影。
“倒是姐姐失禮了,沒想到是非弟弟還帶著兩位女伴?”
“她們是我的未婚妻與侍女。”
楊是非略微側身,回頭介紹道:“這位是我昨日提起過的兵潭聖使。”
洛仙兒淡然頷首:“聖使美名早有聽聞,今日一見確實風華絕代。”
仇不歡微微一笑:“妹妹也瞧著絕色出塵,世間女子怕是無人能比。沒想到是非弟弟有如此豔福,倒是令人放心不少。”
楊是非心思急轉,冷靜道:“仇姑娘可要進來坐坐?”
“弟弟已有兩位女伴,難道還想再添一人?”仇不歡投來曖昧目光,紅唇勾起妖冶笑意:“不過,妹妹她若不介意的話,姐姐倒是無妨。”
楊是非額頭上冷汗都快冒出來了。
這兵潭聖使到底鬨得哪一出?
“若是楊公子的選擇,我自會欣然同意。”
洛仙兒這時一臉淡漠地款款走來:“但聖使此行,難道是為了刁難楊公子?”
“嗬嗬,妹妹誤會了。”
仇不歡嫵媚一笑:“我見是非弟弟他天賦異稟,適才起了憐惜之心。往後若有何難處,便想著多多照拂。今晚雖是英雄盛會,但來者魚龍混雜,難料是否會有意圖不軌之徒,便想留下保護好是非弟弟。”
說話間,她驀然抓住了楊是非的右手,緊緊相握。
“況且,我對是非弟弟確實是...唔!”
可話音未落,仇不歡突然媚顏泛紅,桃花眼中水波輕蕩,似含情脈脈般撩人。
楊是非更是錯愕。
他都沒搞懂,此女對自己哪來那麼高的好感度,突然就又握手、又拋來媚眼...
但隨之而來的,是屋內檀香更為冷冽陰森的目光,仿佛利劍般直刺心神。
洛仙兒美目幽幽,隻揪緊衣袖,默然不語。
“——啊!楊兄弟,沒想到你也在二樓?”
走廊遠端,梁心正滿臉笑容地快步走來。
但他剛看清門前狀況,三道陰冷目光正好射來,其臉上笑容驟僵,維持著抬手招呼的姿勢,一步步默默退回,直至轉身拐入另一間賓房,砰的一聲關了門。
“......”
楊是非嘴角微抽。
這小子,難道是來活躍氣氛的?
但多虧梁心的突然現身,楊是非連忙清清嗓子,道:“仇姑娘,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未婚妻修為高強,不會出事的。”
“若、若有妹妹保護,自然最好。”
仇不歡滿臉誘人紅潮,胸口劇烈起伏,將裹身白袍都撐得高高隆起:“那姐姐我...也不多叨擾你們了,若有何事發生,可再到三樓尋我。”
感受到指掌間傳來的掙紮力道,她這才後知後覺地連忙鬆開,略顯尷尬地笑了笑。
楊是非暗鬆一口氣,抱拳道:“宴會將啟,仇姑娘也早些回去吧,我就不多送了。”
“嗯。”仇不歡擺手道彆,轉身離開。
待聽見身後關門聲,她頓時雙腿一軟,扶著走廊牆壁才沒有坐倒在地。
“這...這到底是...”
仇不歡眼中濕潤未減,捂著胸口輕輕喘息,裙下雙腿都在發抖。
掌心中再度傳來比昨日更盛的熱意,甚至迅速擴散至全身各處。若非以高強內力強撐住,怕是得在眾人麵前儀態儘失。
“這男人,到底施了什麼手段?”
是自己不曾見識過的古怪媚藥?還是某種專克自家心法的詭異功法?
仇不歡腦海中閃過諸多猜測,可都被一一否決。
以她修為,此世上能神不知鬼不覺對自己暗動手腳的人,怕是一個都找不出來。哪怕是再神異的媚藥,也決計不能讓自己連丁點兒異樣都感覺不到。
這股暖意,仿佛是從血肉骨髓深處彌漫而出,如同發自心底的...
仇不歡漸漸平複體內熱意,氣息複原,步伐也恢複正常,但臉色卻更紅潤幾分。
她思來想去都琢磨不出原因,那就隻剩最後一個自己都無法理解的理由——
“習武數十載,難道連我也會有...春心萌動的時候?”
仇不歡心亂如麻,神情極為複雜。
...
待房門關上,楊是非默默咽了口唾沫。
他表情僵硬地轉過身,再度麵對屋內兩女。
但出乎意料的是,剛才那股冷冽無比的氣氛卻在慢慢緩和。
檀香隻是如往日一樣瞥來一眼,便一言不發地走去窗邊。
洛仙兒神色平靜道:“此女應該有所圖謀,我們看得出來。”
楊是非頓時安心不少:“洛小姐能理解就好。”
洛仙兒美眸輕眨,麵色變得柔和幾分:“那女人雖言行古怪,但我也看得出她對公子並沒有歹意,想來是有何隱情不好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