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靜站在一旁，默默看著。眼神不自覺柔和下來。
直到一碗熱騰蔥油拌麵出鍋遞來，仇不歡才驚醒回神。
“這...”
“坐在後院吃嗎？”
“...好。”
仇不歡臉色複雜，端著麵碗行至後院石桌前坐下。
楊是非坐在對麵，見她小心翼翼地夾麵嘗了口，這才問道：“味道怎麼樣？”
仇不歡媚眼微亮，但又故作平靜地應了聲：“不錯。”
楊是非這才滿意笑了笑。
這女人，或許還挺好懂的，可能真沒什麼壞心思。
“要是吃不飽，我再給伱下兩碗。”
“不用了。”仇不歡舔了舔紅唇，低聲道：“你平時都是自己下廚嗎？”
楊是非搖頭：“隻是偶爾，大多時間都是檀香姑娘幫忙做飯。”
“...洛府待你不錯。”
“是很好。”
“——楊兄，廚房裡怎麼了，那麼久都沒回來？”
而在此時，梁心正沿著走廊緩緩走來，不斷張望四周，正好看見院內兩人，頓時神情一怔。
“......”
梁心表情微僵，像是木頭人一樣緩緩轉過身：“我什麼都沒看到，兩位請自便。”
見其轉身就跑，楊是非連忙喊了聲：“梁兄彆偷懶，繼續練功。”
待梁心匆忙離開，他收回視線尬笑道：“可能有點小誤會。”
仇不歡撫著長發劉海，默默吃麵。
直至麵碗儘空，她才麵色微紅地放下筷子：“你的手藝，很好。”
“多謝姑娘誇獎。”
楊是非幫她收拾起碗筷：“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安排？”
“我...晚上再走吧。”
仇不歡深吸一口氣，重新露出一抹嫵媚笑意：“正好瞧瞧你練功的模樣。”
楊是非眉頭微挑：“姑娘不嫌無趣？”
“你我可是朋友，關心一下你的修為進展，再正常不過。”
仇不歡斜靠桌邊，托腮調侃道：“還是說，是非弟弟想陪我到街上逛一逛？”
“行。”
楊是非將洗好的碗筷放回廚房：“下午練完功，我陪你出去走走。”
仇不歡呆了呆，這小壞蛋認真的？
...
梁心感覺這個家裡的氣氛，好古怪。
不久前，洛府侍女將午飯送來，雙方還正好碰上了麵。
當時對方投來的陰寒目光，著實嚇得她瑟瑟發抖，哆嗦半天才解釋清楚自己隻是上門習武，不是來搶男人的。
而現在——
楊是非正大口吃著飯菜，而那位兵潭聖使則坐在一旁，‘含情脈脈’地盯著不放，這場麵怎麼看怎麼詭異。
梁心默默收回視線，暗暗在心底裡給他捏了把汗。
楊兄，太過風流，小心翻船啊...
...
午後時分。
隨江湖武者陸續離開東城，東城各街倒顯得安靜了些。
楊是非在家中練了半個時辰，便陪著仇不歡走上街頭，準備在幾條街市轉轉。
他原本想帶著瞧瞧東城的風土人情，但剛走上街，此女反應卻著實令人意外。
“——這東西好懷念啊。”
仇不歡快步來到小攤前，拿起一個小鼓玩了玩：“記得小時候我曾經也有一個。”
說著，又看向旁邊其他‘玩具’，笑得更是明媚動人，哪怕戴著麵紗，都叫旁邊幾位攤主和路人都看得愣住。
“你以前——”
仇不歡剛回頭，迎上楊是非的古怪視線，頓時臉色一紅，立馬將手裡玩具放回去：
“彆誤會，隻是有點懷念兒時生活。”
“姑娘還...挺活潑。”
楊是非斟酌著說辭，輕笑道：“我原以為你對這些俗世之物沒什麼興趣。”
仇不歡攏著衣袖繼續前行，輕哼兩聲：“我雖然武功不錯，但又不是什麼天上無心無情的神仙，當然也會有喜惡。”
“也對。”楊是非揉揉額頭：“聽見什麼聖使稱呼，總有種高不可攀的感覺，其實也是一位女子。”
仔細想想，這不就是一位大齡未婚女。
仇不歡白來一眼：“倒也沒你想的那麼簡單直白。”
楊是非輕笑兩聲，心情放鬆不少。
兩人在街市一路走走停停，在各個攤位前流連閒逛。
但沒多久，就有一名武者驚叫著湊來，開始攀談起昨晚王府的比武之事。
楊是非笑談幾句，好不容易將年輕人打發走，再看看前方街景，頓感頭疼。竟一時忘了自己已算半個名人，容易被昨晚在王府裡的江湖人認出身份。
“——來，給你戴上~”
一頂鬥笠驀然蓋在頭頂，還帶著一層黑布垂落。
楊是非輕咦一聲，就見仇不歡笑吟吟地從背後跳出，晃了晃手中同款鬥笠。
“是非弟弟陪我出來玩，當然得護好你才行。”
她又給自己戴上鬥笠，纖指撩開麵前黑紗，美目流轉：“我這樣，好看嗎？”
“...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