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是非笑了笑，在她纖細手臂上捏捏：“揮拳力道還是太軟，展臂幅度也要更開些。”
“我、我知道啦。”
梁心紅著臉抽回手臂：“捏的痛死了。”
楊是非笑著將她扶起：“可要留下一起吃飯？”
“我...”
梁心剛要點頭，可腦海裡閃過檀香那張冷冰冰的臉龐，頓時打了個寒顫，連忙搖頭。
“我的馬車就停在不遠處，回孟商閣就好。”
“也行。”楊是非叮囑道：“可彆忘了練功。”
“放心吧，我才不會偷懶。”
梁心眨巴幾下眼睛，又忍不住伸手將他臉上的胭脂印胡亂抹掉，這才心滿意足般叉腰一笑：“搞定！”
楊是非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快點回去吧。”
...
待夜色漸深，庭院內拳風陣陣呼嘯。
楊是非已多練一個時辰有餘，停下拳頭，緩緩長呼一口氣。
他感受著體內充盈的寒氣，眉頭微皺。
這段時日以來，能感受到自身體魄還在緩慢提升。但即便苦練到現在，體內依舊感受不到絲毫內息的存在。
他對於有沒有內息並不在意，但沒有內息的話，自己在武功境界的劃分上，實在有些模糊不清。
比尋常洞靈內修更強，可麵對真正的宗師人物...
“還差了些。”
楊是非又握緊雙拳平舉身前，眼神凝重。
洞靈與宗師的區彆，按洛仙兒與仇不歡所說，在於打通全身筋脈後內力更進一步的純化，以及‘武念’的促生。
據描述來看，像是某種精神力的運用，但又有些似是而非。
這種玄之又玄的境界，他如今還一頭霧水。
但他也很清楚，自己一身體魄與戰力都是速成而來。與其去鑽那些牛角尖，不如將這兩天修習的諸多武學融會貫通，再從中摸索精簡出最適合自己的招式，一步步將根基重新打牢固。
“——公子，那麼晚了還在練功？”
一道清冽嗓音在黑夜驀然響起。
楊是非連忙循聲回首，這才在陰暗走廊內看見一道熟悉身影。
“檀香？”他很快無奈笑道：“你何時來的，都沒點動靜。”
檀香平靜走下階梯，淡淡道：“是你練武太過專注。”
“呃，深夜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楊是非理好練功服，略感疑惑。畢竟今晚檀香就來送過一次晚飯了，但雙方都沒聊上兩句，侍女小姐就臉色複雜地跑沒了影。
可現在——
“為何覺得我找你，一定需要理由？“
檀香停下腳步，螓首微揚，清冷玉顏泛起一絲笑意：“難道就不許我想你，所以才特來相見？”
楊是非聞言一怔，不由得仔細盯著對方看了看。
白天還在與自己置氣，怎麼晚上突然變了性子。
“是我平時太過冷淡，讓你不開心了。”
檀香唇角笑意更顯曖昧，抬手輕輕環勾後頸，更貼近幾寸。“不如給你一些補償，怎麼樣？”
少女豐盈嬌嫩的身子貼入懷中，淡淡幽香撲麵而來，仿佛擁著一團綿軟瓊脂。
楊是非險些把持不住，但眼神微動，立馬按住對方手臂。
“等等。”
“怎麼了？”檀香螓首微歪，笑吟吟道：“難道是太過意外？”
楊是非很快恢複平靜：“你不是檀香。”
“......”
檀香反而露出明媚笑容：“你怎麼看出來的？”
“她耳朵處有一顆小痣，你沒有。”楊是非低聲道：“更何況你們二人性情截然不同，想來就是洛府另一位侍女，茉莉？”
少女撲哧一笑，大咧咧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人，竟然觀察地那麼仔細。檀香要是知道，心裡定然甜蜜的很。”
楊是非表情略顯微妙。
還真是素未謀麵的侍女茉莉。
“你...當真與檀香長的如此相似，還是用了某種易容術？”
“我倆是同日同辰的親姐妹，自然長相一致。”
茉莉笑得很燦爛陽光，又用手指在身後發絲裡勾出幾縷鮮紅發絲：“但隨著我們體內汙穢逐漸增多，我的頭發多了一點顏色，算是一點不同之處吧。”
楊是非看的一愣。他確實是第一次見到那麼相像的姐妹倆。
“然後，再是讓公子瞧瞧我的本相。”
茉莉笑吟吟地撚起裙角：“公子，可想了解一下？”
“現在？”
“是啊，小姐也吩咐過的。”
楊是非喉頭微微滾動，隻思索片刻，便點了點頭。
往後既然是一家人，遲早都要互知根底。而檀香的姐姐，可能會是相似的‘蜘蛛精’——
嘭！
楊是非下意識餘光一瞥，見幾丈外的石凳憑空翻倒。
啪！
掃帚也像是被什麼外力擊中，飛出了幾丈。
沙沙沙——
詭異摩擦聲在四周不斷響起，讓楊是非心頭警鈴大作，隱隱感覺到寒氣從四方而來。
“這到底是...”
下一刻，身前笑眯眯的茉莉竟騰空而起，其身後似有‘某種物體’由虛化實。
楊是非驀然瞪大雙眼。
那是，類似蛇一般的暗紅身軀。
足有一人合抱粗細的龐大蛇身自茉莉裙擺下蠕動蔓延，細密蛇鱗沙沙齊響之際，蛇軀在四周一圈圈蜿蜒盤繞，直至大半庭院都被占滿，仿佛化作一座扭曲肉山，將楊是非整個人都包圍籠罩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