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在風中獵響,雙足似輕羽般落至樹枝,身形卻穩重如山,絲毫不晃。
僅此輕功,已稱得上高手。
“.”
楊是非麵色古怪。
這些江湖高手,怎麼個個都喜歡往高處站,就不能在地上走走?
紅袍女子戴著帷帽,黑紗下投來審視目光:
“年紀輕輕,倒是頗為警敏。”
“呃,姑娘大半夜站外麵,不知是.”
“正巧途徑此地。”紅袍女子吐字冷淡:“前麵可是九環山?”
楊是非眉頭微挑,此女也是外地來的?
“是九環山,不過山上寺廟晚上不開,姑娘要想求簽,需等明日。”
“這些和尚的臭規矩倒不少。”
紅袍女子冷笑一聲。
楊是非暗自腹誹,寺廟也不能全天候加班吧
——嘭!
摔門聲驀然響起,在寂靜黑夜中尤為清晰。
下一刻,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跳出客棧窗戶,落入後院。
最先落地者剛開口:“有人——”
但隨後落下的男子迎頭一斬,將其話語生生逼回。
鐺、鐺鐺!
雙方對壘十數招,遭遇攻擊的男子似是不敵,隻能狼狽逃往林間,持刀男子一路緊追不舍。
楊是非看得眼神凝起。
迎戰過那麼多瘋徒,他對這種寒意已深有體會。
剛才那名持刀男子,極有可能被汙穢所染。
紅袍女子身形倏然一動,無聲飛向林間。
楊是非回首叮囑一聲:“丫頭,你留著看好行李。”
月蕊在被窩裡探出腦袋,點點頭:“哥哥小心。”
“很快回來。”
楊是非猛地蹬框躍出,淩空穿上外袍,剛落地便快步追去。
紅袍女子在林間輕盈騰挪,特意吊在十幾丈外,遠遠注意著兩人背影。
他們一路不斷拚殺,似有深仇大恨。
若僅此而已,隻是江湖常事,她自然不會關注,
但,有陰森寒氣從一人體內散發,不得不令人在意。
“這股氣息,難道是汙穢.嗯?”
紅袍女子回眸,赫然見一道身影疾行而至,卷起沿途塵葉,眨眼便跳到兩人身前。
“慢著!”
楊是非翻身落地,抬手喝止:“先住手!”
追逃二人齊齊停步。
為首的青年欣喜若狂,急忙喊道:“少俠!此人不知為何突然發狂,還請幫我!”
“是你.是你聯合此人殺我妻女!”
後方的中年男子猙獰爆喝:“我與伱們拚了!”
他當即提刀斬來,但很快被隨手捏住了刀鋒。
勢大力沉的一斬,隻蕩開腳下些許塵土。
楊是非麵無表情的奪下刀,反掌轟出,瞬間將持刀男子擊得倒飛數丈。
“嘶——”
這一幕,令被救下的青年暗暗吸氣。
明明此人看著與自己年紀相差無幾,可這又是什麼恐怖修為?!
楊是非回過頭:“你認得他?”
“我、我知道他是陳國洪山鏢局的人,但我們從未有任何交集。”
青年戰戰兢兢道:“我在屋內休息,此人突然闖入,二話不說便提刀砍來,我下意識就跳窗逃了出去。”
“為何不出聲求救?”
“此人攻勢太急,稍有不慎便會被砍中要害,我有些害怕.無暇開口。”
楊是非了然點頭。
“殺殺殺!”
倒在不遠處的中年男子口鼻溢血,欲掙紮起身。
楊是非收回目光,正要扔刀將此人斃命,一股氣勁卻瞬間從林間傳來。
隻聽嘭的一聲,中年男子被擊中後腦,當場栽倒,再無動靜。
楊是非眼神微凝,紅袍女子從樹上飄然而落。
“此人便是感染了所謂的汙穢邪氣,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