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林縣前，可謂人潮湧動。
大量車馬不斷出城，百姓皆是拖家帶口，扛著行囊匆匆而行，仿佛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趕一般。
“草！彆擠！”“快點跟上！”
城門前無比嘈雜，不時還有爭吵怒罵，所有人心頭都好像籠罩陰雲。
楊是非輕拉韁繩，讓馬兒停下腳步，看了一眼出城門前的‘盛景’。
這些百姓各個都神色黯淡，顯然都擔驚受怕多日。
而守城士兵們更是鬆散，根本沒有維持秩序的打算，儼然也想撂擔子一起跑路。
“此城離燕國都城最近，城中百姓應該都聽聞了內亂消息。”
洛仙兒貼身緊摟，在耳後低吟：“可能都是避難的。”
楊是非朝路過的馬車喊了聲：“宗林縣是什麼情況？”
“城裡到處都是瘋子！”
馬車上的中年男子匆匆回了句：“勸你也彆進城了，太危險。”
楊是非眉頭微皺。看來不僅是內亂波及，城裡還有汙穢肆虐，出現了大量瘋徒。
三人趕路近兩天，路上見到的燕國百姓越來越多。
這期間，同樣碰上過瘋徒暴起傷人，而眼下形勢.愈發嚴峻。
“我們是先進城，還是”
“直接進山。”
楊是非拍拍馬背，策馬衝出人潮，往山林間趕去。
宗林縣偏靠遠郊，隻需抬頭，可見雲霧中連綿山峰愈發清晰，大雁穀就在其中。
半晌後，四周山林寂靜無聲，路途更是愈發陡峭。
待前路難行，楊是非翻身下馬，取來簡單行李背上，準備進山探查究竟。
洛仙兒拉著月蕊，凝神掃視山路兩旁，驀然道：
“有人。”
“是山裡的百姓，還是”
“應該是駐紮在山腳下的燕國士兵，受命搜查燕帝下落。”
話音剛落，遠處樹叢一陣悉索作響，果然有數名士兵從中走出，皆是身披甲胄、手握長刀。
楊是非本想抓兩人問問話，月蕊突然開口：
“他們，不是人。”
五名士兵剛發現楊是非一行，當即發出猙獰嘶吼，如野獸般狂奔襲來！
洛仙兒秀眉微蹙，輕按腰間劍柄，劍芒驟閃。
這幾名士兵頓時撲倒在地，皆是被一劍梟首。
“.”
楊是非靠近幾步，看了一眼，心頭微沉，
“頭盔底下，果然是不成人形的臉。”
月蕊深呼吸一口氣：“這裡的汙穢，沒那麼多。”
“這麼說，他們短時間內並非受此地影響，而是都城？”
洛仙兒心頭有些發冷。
燕國都城內汙穢之濃鬱，究竟到了何種地步？
“若巡山士兵都成了妖魔，暫時沒必要抓人問話。”
楊是非回頭看了眼馬兒：“我們進山，這匹馬和行李怎麼辦？”
“她很聰明，會安靜躲著。”洛仙兒撫了撫馬背：“待我吹響口哨，會立刻循聲趕來。”
“那就好。”
楊是非率先踏入大雁穀內。
此地山勢險峻、密林蔥鬱，若常人進山，很容易會被困於其中。
但月蕊仔細分辨過山勢，很快找到幾條準確山路，直通大雁穀深處。
料想燕帝能鑽入大雁穀多日，而不被發現行蹤，定是進入人跡罕至之地，才能躲開士兵搜查。
“這裂穀，確實險峻。”
不久後，楊是非踏足山底深處，朝前探頭一望，似有漆黑洞窟直通地底。
稍有不慎失足一滑，怕是要墜入萬丈深淵，粉身碎骨。
“如果燕帝藏身在其中，那些士兵確實不好找。”
楊是非用鞋底蹭了蹭腳下卵石：“周圍石路極滑，難以借力。除非有高深修為，不然一旦下了洞窟，很難再輕易上來。”
若再下場雨，說不定還會被山洪水勢直接淹沒，困死在洞窟裡。
“這裡麵，汙穢更為濃鬱。”
月蕊眨巴著雙眼：“直接下去嗎？”
楊是非與洛仙兒對視一眼，微微點頭。
“你們拉著我。”大小姐伸出雙手：“若有何危險，我儘快帶你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