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陵城內,仙母身影如山嶽般聳立。
其血色長裙仿佛與血肉大地相連,密密麻麻的血絲經絡正來回蠕動。
她臉色陰沉,久久無言,默默俯瞰著下方成片跪伏的一眾。
“.”
吳啟東等妖魔皆是心頭顫栗。
麵對仙母威壓,他們根本無法隱瞞,隻能道出跟丟敵人的事實。
四個活生生的凡人,在數以萬計的大軍圍剿下,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搜查至今都找不到一絲線索——
此事說出來,他們自己都感覺難以理解,又何況是仙母。
“仙母,要怎麼辦?”
老宗主站在不遠處,沉聲道:“可要嚴懲這些玩忽職守的無能之輩?”
仙母沉默良久,又深深看著子陵城外,紅唇微動,仿佛發出一絲聲響。
老宗主雙眼睜大,心中更是震驚。
仙母竟對小友他們如此警惕,甚至下令不許再對燕梁兩國發起進攻?
“可您受如此委屈”
仙母冷冷瞥來一眼,令老宗主話音陡滯,隻覺腦海中有仙音炸響。
“——那些人,能奪走我的力量,非同尋常。貿然招惹,對我們不利。”
“——收縮兵力,繼續汲取地脈生靈之力,提防其他仙國。”
“——楊是非,這個男人若再度踏入齊國大地,莫要傷害,我要見他。”
老宗主聽得更是驚愕:“仙母,為何要對此人如此看重?”
仙母冷漠傳音:“他,很奇特。”
“.好,全聽仙母吩咐。”
老宗主剛剛應聲,仙母便不再停留,踏著血海浪濤,獨自返回齊國地脈的中心。
吳啟東等妖魔這時才茫然起身:“聖尊,仙母她說了什麼.”
“仙母下令,不許再試探燕梁二國,至少這幾年不要有何動作,不要盲目樹敵。”
老宗主側首瞥來:“尤其是名為楊是非的男子,乃是仙母欽點,你們招惹不起。”
“.”
吳啟東等妖魔啞然無言。
他們最初還沒將此人當回事,事後才察覺不對。如今得仙母命令,更是驚出一身冷汗。
寒風拂過荒林,卷起殘葉落塵。
“——呼!”
楊是非活動著筋骨,獨自走出石窟。
他朝四周張望幾眼,此地距燕國還有二三十裡地,不算太遠。
不過仙兒她們都在熟睡,還得在石窟裡待上一兩天,方能離開。
“呋哧——”
呼吸聲從旁響起,楊是非又轉頭一瞧,笑著摸了摸靠近過來的馬兒腦袋。
“這一回能順利脫險,也是多虧有你。”
“呼”
馬兒瞧著有些躁動,四蹄不安分的來回踢踏。
楊是非見狀心思一動,料想此馬來來回回也沾染許多汙穢,便試著幫她也吸收梳理一回。
“呋哧!”
馬兒頓時身體一顫,四蹄抖個不停,險些都要站不穩。
待吸收完汙穢,她頓時甩了甩腦袋,頗為興奮喜悅的蹭過來。
“乖孩子。”楊是非摸摸馬頭:“待會兒幫我傳個信,等信送到營寨再回來,能辦到嗎?”
“籲!”
馬兒乖巧點頭,還有些躍躍欲試般踩起馬蹄。
楊是非笑了笑,從行囊裡取出紙筆,將齊國所見情報都記載在其中,折疊好塞進布袋內。
“去吧,早些回來。”
馬兒咬著袋繩,當即朝邊境營寨飛奔而去。
楊是非又感覺到後頸一陣濕熱粘膩,回頭一瞧,魔刀正分化出軟肉,在肩頭輕柔舔著。
“小家夥,你也是大功臣。”
他笑著撫過刀柄:“現在可還有感覺不舒服?”
魔刀血肉溫柔纏上手掌,一路爬至臂膀,刀柄晃了晃,像是在說‘我沒事’。
“沒事就好。”
楊是非摸了摸手臂上的碎刃血肉:“此行陪我吃了不少苦頭,不如再喝點血?”
但魔刀卻靠近了些,皸裂探出一團粉嫩血肉,對著他的嘴唇輕輕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