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在笑什麼呢?”
金即明艱難地在想揍的人麵前保持著所剩無幾的禮節。
她笑得很僵硬,仿佛有人在用絲線扯著自己的嘴角。
那人笑得“哎呦哎呦”,捂著自己的肚子大笑。
“這位岑命,你不會覺得自己很勇敢很仁義吧?”
“哈哈哈哈,其實你救的是一個雜種!是人魔混血!”
金即明臉立刻就黑了,原因無它,皇太女金即明她本人就是人魔混血。
魔後娘親是正道的修士,魔尊爹爹是有名的魔頭。
怎麼?輪到她就是小雜種了?
太歲頭上動土,這人居然指著鼻子罵到她臉上來了。
她走上前去,給嘲笑的人一人一腳。
她以為力道很輕,隻是輕輕點了一點。
然而在被踢的人眼裡,疼得像是肋骨已經斷了。
抱著腹部,在車上疼得汗珠直流,不停打滾。
金即明生氣道:“你在碰什麼瓷呢?我都沒用力,裝出這幅樣子給誰看?”
她緊張地回頭,發現人販子都不知所蹤,大大鬆了一口氣。
萬一她被發現毆打“貨物”,可能就要被關入單獨的牢房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成功混入正道宗門。
見人不在了,她明白自己可以為所欲為。
冷哼一聲,邪笑著道:“略略略,你不會覺得,你不是混血,我就不能揍你了吧?”
那人嚇得冷汗漣漣,說不出話來。
她沒真揍,而是把那人身上完好的衣物都扒了下來,讓桑棋棋穿上。
眾人見她亦正亦邪,既不像她口中所說的“正道”,行事作風也並不完全像個“魔道”。
一時之間都難以吃得準,這人口中到底有幾句真話,幾句假話。
桑棋棋將自己的衣服都脫了下來,他原本的衣服都成碎布條了,還舍不得換。
布條一縷縷地掛在他身上,風一吹,跟路邊酒家懸掛著的旗子一般招展。
金即明看得新奇,眼睛緊緊盯著,並未感覺什麼不妥。
桑棋棋微紅著一張黑臉,也沒人看得出來他在害羞。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背過身去,將衣服一件件脫下。
金即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換,非常沒有禮貌,但桑棋棋又不好意思說什麼。
皇太女從小接觸不到什麼禮節,這些東西是下位者才需要學習,需要討好彆人的。
身為小魔尊,她根本就不需要學繁文縟節,想看哪兒看哪兒。
僅有的一點禮貌,也是她天性溫和善良,與人為善。
才在蜜糖罐子裡艱難生長出了那麼一丁點兒。
金即明也沒有彆的意思,她一直看著桑棋棋,隻是覺得他身上的傷痕很多,一定吃了不少苦。
桑棋棋把衣服脫下,破布堆裡骨碌碌滾出了一個什麼東西。
金即明的注意力一下子又被吸引了過去。
她拿起那個東西,看著像是木頭做的,還是個人形。
她歪頭問桑棋棋:“這是什麼?”
桑棋棋緊張到結巴:“這是木、木雕。”
“木木雕?刻的是誰啊?”金即明繼續好奇地問道。
桑棋棋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是木雕,沒想好刻誰,所以還沒有臉。”
金即明“哦”了一聲,把東西還了回去,道:“我也有一個,不過是泥土做的,那就是泥雕吧?”
桑棋棋撓了撓頭,接過木雕:“如果是泥土做的,那應該叫泥人。”
金即明沒話找話,她其實並不在意那個泥是雕還是人。
雖然小時候短暫地愛不釋手過,但識字之後,她很快就迷上了炫酷炸裂的功法、威力強大的體術,連睡前讀物,她都讓魔尊爹從小蝌蚪找媽媽的故事,換成了《蒼冥秘典》。
隻是因為實在沒有話題可聊,她總不能拉著桑棋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