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發(一半更新)(“若是夜裡不舒服,你要告...)(2 / 2)

宮闕有貪歡 荔簫 7019 字 8個月前

“陛下……”宮人們慌亂不已,太後緊盯著他衣襟上的猩紅,斷聲怒喝:“你胡鬨什麼!”

蘇曜身形微滯,麵容僵了僵,轉而就又浮出無所謂的笑意:“母後發什麼脾氣。”

頓了頓,又說:“這點傷,死不了。皇長兄的仇,朕記得的。”

太後牙關緊咬,狠狠彆開視線不與他爭執,厲聲吩咐宮人:“還不傳太醫來!”

“陳賓一會兒就到。”蘇曜撇了下嘴角,“母後若傳太醫,朕真的會殺了他們。”

“你……”太後氣結。

顧燕時不大清楚他們之間的官司,立在一旁心驚不敢妄言。

他笑一聲,目光又挪到她麵上,空洞地定了定,十分客氣地道了聲:“攪擾靜母妃歇息了。”

顧燕時覺得心裡仿佛被狠狠攥了一把。

她剛要說話,太後看過來:“借一步說話。”

顧燕時抿唇,頷一頷首,一語不發地跟著太後走出臥房,在堂屋中停下腳步。

堂屋中桌椅俱全,太後卻沒心思坐,回身看看她,一喟:“哀家知你懂事,不願招惹是非。但皇帝如今……”她頓住聲,視線落在顧燕時麵上,含著些許以她的身份不當有的小心。

“……你肯不肯照料他幾日?”她問得也很小心,言畢即道,“隻這幾日。等他好了,就讓他回宣室殿去,不許他再擾你。”

這後一句話既像承諾又像在哄人。顧燕時低著頭,心亂如麻。

理智讓她覺得應當拒絕才好。舊宮不這邊不比洛京皇宮,宮人們沒什麼規矩,一點雞毛蒜皮都能傳得人儘皆知。她與他相伴幾日,無疑是在往朝臣們手裡遞刀。

可拒絕的話往嘴邊湧了幾度,還是說不出來。

她於是默默地點了頭:“好。”應了一個字,她的頭就壓得更低了,“臣妾聽太後的。”

語畢,她聽到太後分明地鬆了口氣。

她握住顧燕時的手,緊緊地攥了攥:“哀家記得你的好。”

“太後客氣了。”她的聲音低如蚊蠅,不敢抬頭,一味躲避太後的視線。

她覺得心虛,不敢當太後這一聲謝。

因為在點頭答應太後的那一瞬裡,她竟是有一點高興的。

“那哀家先回去了。”太後又道。

顧燕時屈膝恭送,太後隔著屏風又望了眼臥房的方向,似有什麼話想說,終是沒說出來。

顧燕時等到太後走遠才立起身,轉眼又見陳賓進了院,便未急著回到臥房,好讓陳賓先行診治。

她在堂屋的八仙椅上坐下來,心念轉個不停,但說不清自己在想什麼。唯一清晰的,是蘇曜那張臉時時浮現在她眼前,讓她一陣陣地發怔。

過了許久,陳賓提著藥箱離開了,顧燕時靜下心神,起身進屋。

蘇曜仍醒著,察覺有人進來,就朝門口看去。見是她,眼簾低下去:“我聽見了。”

顧燕時淺怔,見床邊不遠處放著繡墩,就坐過去,輕問:“什麼聽見了?”

“母後跟你說的話,我聽見了。”他道。

她一時不明白他的意思,隻看著他。他自顧自地輕笑了聲:“母妃不用為難,朕在這裡,宣室殿就空了。母妃可以暫且住過去,禦前不會有人多嘴。”

說完,他就安靜下去,沒什麼底氣看她,隻靜等著她的反應。

不多時,他餘光睃見她立起身,轉身離開。他驀然轉頭想將她喊住,但聲音到了嘴邊,他又狠狠閉了口。

走就對了。

是他讓她走的。

他閉上眼,竭力定住氣,不去想她,卻抑製不住心底的一陣陣難受。

這種難受讓他想起兒時生病的時候。那時他生母已逝,大哥也走了,他被接到長秋宮不久就大病了一場。

那場病生了許久,他一連幾日高燒不退,渾身都難受,盼著母後能來看他一眼。

可母後真的隻來看了一眼就走了。他躺在床上,神思恍惚地看著母後離開,失落得說都說不出。

在意他的人實在太少。

這麼多年,倒也習慣了。

蘇曜長舒一息,不多時,陸續聽到幾聲吹熄燈火的輕響,屋裡轉而暗了下去。

接著,熟悉的聲音從茶榻那邊響起來:“你若是夜裡不舒服,就喊我一聲。”

他驀然睜眼,循聲看去,她坐在茶榻上正蓋被子。榻桌上的燈仍亮著,暖黃的燈火勾勒她臉頰的輪廓,她望過來的眼睛也被映照得亮晶晶的。

他一時隻顧愣神,卻不應聲,不覺間皺了下眉:“聽到了嗎?”

顧燕時說完,想到他許是因為有傷反應遲鈍,就又多了些耐心,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遍:“若是夜裡不舒服,你要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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