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白頷首，用靈識將他包裹起來。
眨眼的功夫，兩人又回到了之前的辦公室內。
已經過去了一天，幾位老者和官方人員仍然擠在這個辦公室裡，見兩個人出現，都不約而同停下手裡的動作，向兩人看去。
“我先回家一趟，尊者你在這裡稍等一會。”於慶不敢將顧知白帶到自己家裡去，急匆匆說完就要離開。
“我們已經向你家長說明了情……”一邊的官方人員看著於慶的背影，將話咽下。
希望他有足夠的隨機應變的能力。
說話的這位官方人員將視線重新轉移到顧知白身上，猶豫著不敢開口。
從顧知白那裡拿到的經驗和得到的信息他們都已經全數報給上麵，不出意料是一路綠燈，層層轟動，上麵通宵下了死命令下來：隻許交好，必須交好，不能冒犯。
說的就好像他們敢主動去冒犯一樣。
命令擺在這裡，辦公室裡的官方人員當即成立了一個特殊小組，蹲在這裡守株待兔。
現在目標守到了，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事實上，顧知白也沒給他們開口的機會，於慶走後，他也跟著消失。
“這怎麼辦？”一旁的官方人員戳了戳擅長追蹤畫符的老者，卻被後者一把揮開手，語氣不耐：
“莫要打擾。”
這群老者現在哪裡還有原來那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一個個神情灼熱地看著於慶給他們的經驗，來來回回咀嚼著裡麵的內容。
困擾了他們多年的問題都能在這裡得到解答。
不，不僅是解答，這紙上的內容直接將他們帶入了一個全新的、更為奇異的、令人心馳神往的世界。
原來他們以為的修煉終點，不過是旁人眼中的起點罷了。
老者們又是慶幸又是遺憾，他們已經沒剩下多少日子了，隻希望能在最後時刻將這紙上的內容研究明白，總結出新的修煉方法，傳授給後人。
抱著這種想法，老者們一心鑽研，哪還有空搭理其他人。
被拒絕的官方人員摸了摸鼻子，開始調動人員排查市內所有攝像頭。
“希望他彆離開市內。”這人在心裡祈禱著。
不僅沒離開室內，顧知白連這所學校都沒出。他隱匿身形，隨機來到一個坐滿學生的班級內。
不過一天一夜的時間，這芝麻大點的地方竟然多出了數千人，還都被均勻分割在不同的房間內，顧知白一眼掃過，每個房間內挨挨擠擠都是人頭，雖然數量繁多，卻沒有他預想之中的嘈雜紛擾。
這些人聚在一起，或是齊齊看向前方，偶爾從嘴裡蹦出一兩個發音奇怪的詞語，或是將頭埋在堆積如山的紙張內，奮筆疾書。
顧知白所處的班級就屬於前者，台上老師滔滔不絕，台下學生重複著抬頭聽和低頭記這兩個動作，房間裡明明有幾十個人，卻隻回蕩著一個人的聲音。
這個人說得還挺起勁。
回想起先前裴寧的解釋，顧知白心裡有了猜測：
這應該就是那人口中的學校。
秩序比起那些小宗門來要好得多，就是手裡拿的書看起來有些奇怪。
書上配的插圖也難以理解。
他來了興致，索性繼續隱匿不動，聽完了上午的幾節課，在心裡比較起來。
修真界內，前去講道的大能幾乎都是帶著目的去的——他們想通過講道這種方式，重新梳理和加深對天道的感悟。
這裡倒與修真界截然不同。
台上台下兩個群體之間沒有利益綁定，也沒有宗門束縛，似乎一年之後彼此間還會分道揚鑣，可顧知白卻從這幾位換來換去的老師們身上感覺到了幾分傾囊相授的意味。
他們會將每一個步驟細細拆分說明，也會將自己積累下來的經驗全數告知，實時為學生解答疑惑，好像比學生還害怕他們聽不懂一樣。
這種感受很新奇，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他若是也用上這法子，是否能一定程度上省略弟子們的感悟時間，從而提升他們的修煉速度？
顧知白垂眸，若有所思。
或許，他可以換一種方式幫天道處理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