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慶抬起頭,四十五度不明媚卻格外憂傷地望天:“尊者,你見過淩晨六點半的野外嗎?我沒見過。”
“因為那時候我已經在教室裡上半小時早自習了。”
“一直到十點下晚自習,期間八九個時辰裡,加上吃喝拉撒,我的休息時間不會超過半個時辰。”
自己給自己找的休息時間不算。
中途想起自己越過老師和家長做得那些“光榮事跡”,於慶很自覺將它們從腦海裡清空,加倍描述自己的慘狀。
現在是賣慘時間!
“晚自習結束之後,有時候作業沒寫完,還得打著手電筒熬夜在被窩裡這作業。”
於慶將手放在自己的腰上比劃:“一個月內,光是老師布置的作業,疊起來就有這麼高!”
“每個月還隻放一次假,說是兩天,其實是周六上午走,周日下午回,掐頭去尾也就一天多一點!”
“就這一天假,留給我的作業堆在一起能把我埋了!”於慶越說越激動:“每個老師都說自己布置的作業就那麼一點,他們怎麼不看看加起來有多少!”
雖然他大多都是隻寫完老班布置下來的,其他老師按好說話的程度從低到高再去敷衍。
“這樣的苦日子,我從小過到大。”將受過的苦用誇張的藝術手法來了個超級加倍之後,於慶用這句話作為自己的總結。
“你這三年都是這麼過來的?”顧知白眼神晦暗不明。
“何止三年,從上學開始這麼多年我都是會這麼熬過來的。好不容易遇到尊者你,才脫離苦海。”於慶賣慘的同時還不忘跟著誇一把顧知白。
“其他人也是如此?”
於慶想了想:“對,大家都挺慘的。”
尤其是那些不會偷懶,實打實的跟著老師來的同學。
不過人家的成績也比他好很多就是了。
“這麼說來,你能承受的,遠比本尊要求的多得多。”顧知白下了結論:“隻是本尊太過寬容,才讓你有機可趁,偷了懶去。”
等著聽安慰的於慶當場張大了嘴巴
什麼玩意?我不是來賣慘博同情的嗎?
這種時候難道不是應該說一句苦了我了然後給我點什麼好東西安慰安慰我幼小的心靈嗎?
再不濟也會因為同情而不要求我馬上修煉吧?!
為什麼師父你的重點這麼清奇?!
“你平日裡隻需休息三個時辰,本尊再給你一個時辰,用這四個時辰休息,剩下的時間……”
顧知白沒有給於慶後悔的機會,手往遠處一指,一抬,硬生生從遠處的一片平底下拉起了一座陡峭的山峰,從山峰到山腳,一條隻能容納一人進出的台階蜿蜒而下。
他將於慶放到第一級台階下:“你體質虛弱,若隻修行功法,怕是過不了金丹期的雷劫。”
“從今天起,到你築基之前,每日在此爬上一個來回,增強體質,爬完後,可用靈河水消除疲憊,繼續參悟築基。”
“我覺得我們可以換個方式鍛煉身體。”於慶望著高聳入天的山峰,倒吸了一口涼氣。
之前學校再喪心病狂,也不過是讓他們跑個八百米,做下仰臥起坐什麼的,跟這個比起來簡直不要更良心了。
爬台階這事聽起來輕巧,但如果加上具體的數字,就變成鬼故事了。
他敢打賭,這台階數量絕對,絕對不會低於五位數。
“若是你覺得太過單調。”顧知白抬手,一指將山峰抹平,平地上冒出幾十棵粗壯的樹來,這些樹的枝葉細長堅韌,不停抽向四周,發出陣陣破空聲。
“本尊可送你上山頂,你隻需在山頂上呆上兩個時辰即可。”
這本來是於慶第二階段的訓練,不過如果於慶想要一步登天,顧知白也不反對。
於慶將眼睛揉了又揉,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再一看,幾十棵樹分布均勻,樹枝抽動的範圍正好是整個山頂,沒有放過一處。
這什麼變異品種?這聲音聽起來比我爸拿樹枝抽我的時候還重,挨一下怕是都要出人命,還待四小時?
兩害相權取其輕,第二個要求看起來時間少,危險係數卻大大增加,想比起來還是第一個更為安全。
隻是於慶是在哪個都不願意選,還想著最後再掙紮一番:“第一個聽起來很不錯,不過我覺得吃藥更方便,有沒有什麼吃下去就能強身健體的丹藥?”
“省下來的時間可以全部用來修煉築基,這樣我也能早點築基。”於慶試圖用顧知白先前最關心的修煉進度來打動他:“我早點築基,這不是顯得尊者您教導有方嗎。”
顧知白向來隻點自己想聽的聽,這次也隻在意起於慶最後那句話:“沒錯,所以你需得勤耕不輟,增強體質時也不能懈怠修煉,”
“既然你這麼有心,一個月內成功築基給本尊看,否則……”顧知白眯起眼,將大學即將落成的事告訴於慶:“本尊不介意換個人來。”
顧知白離開後,於慶當即給了自己一巴掌。
“讓你嘴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