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號怎麼突然又沒了?
他上前一步,輕輕拍了拍追蹤器。
沒壞吧?
即使已經有過幾次無縫穿越的體驗,於慶還是適應不了這種眼一閉一睜就換了個地方的感覺。
尤其是像這樣,突然從隻有兩個人的安靜氛圍轉變成一個喧鬨嘈雜的環境。
或許是因為修仙大學已經落成,官方人員將注意力全都轉移到那邊去了,現在這個辦公室重新回到於慶的班主任手裡,他現在正拿著一疊厚厚的資料跟辦公桌對麵的學生分析著成績。
其他還沒輪到的或是已經聊完的,都在和旁邊同學嘰嘰喳喳聊著,不大的辦公室裡擠了大半個班的學生。
也幸好因為擠在辦公室裡的人夠多,所以沒有人注意到突然冒出來的於慶,他很自然地拍了拍旁邊人的肩膀,打了聲招呼,順勢融入人群裡。
“喲,老於你竟然來了。”被打招呼的那個男生有些詫異,“想開了?”
於慶一愣:“我有什麼想不開的?”
他現在想的可太開了。
“就是,就你們話多,我於哥心態剛剛的。”之前讓於慶帶飯的室友也聽著聲音插了進來:“再說了,我於哥這分數,本以下的學校和專業不都閉著眼睛隨便選?選個好專業也不比那什麼差。”
於慶迷惑:起猛了,看到我兒子在誇我。
不對勁,一定有哪裡不對勁。
他回想著室友之前說過的話,很快就抓住了關鍵詞。
“本以下”
意思是他的分數竟然沒過本的線?
這分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兒聽來的?
於慶應付了兩句,將室友拉到一邊:“你們怎麼知道我考多少分的?”
“程平說的。”室友朝著程平的方向撇撇嘴,一臉不滿:“他這次過線二十幾分,查分的時候在群裡嘚瑟壞了,沒一會兒又說你離過線就差一分,家裡人又聯係不上你,怕你做什麼傻事,讓大家都去找找你。”
程平是他的隔壁鄰居,兩家正好住對門,又都在一個班裡,成績相當,本來應該關係挺好,可程平看不上於慶平日裡那副懶散的模樣,總覺得自己比他要強太多,事事想著壓於慶一頭,平日裡隻要考的比於慶好了,都會特意去和於慶交流分數,再假惺惺地安慰他幾句。
誰知前麵兩次模考,於慶都發揮的不錯,比他高了十幾分,於慶自己沒注意過這個,倒是程平記在心裡,放月假回去的時候都會刻意和他錯開時間,免得碰上於慶。
“這回可算是給他逮著了,一天能把你拉出來說八遍,說是擔心你想不開,誰看不出來他就是想炫耀自己考得比你好。”室友跟於慶相處得比較久,自然知道程平是什麼德行,替於慶抱起不平來。
差一分?
這運氣真是沒誰了。
於慶在心裡嘖了一聲,這種對尋常考生來說無異於天塌下來的事情,他隻是驚訝了一瞬,沒有在心中留下半點波瀾。
分數什麼的,對他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
“沒發揮好,不過問題不大,不耽誤我報誌願。”於慶聳聳肩,麵容平和得讓室友開始懷疑他到底是被鬼上身了還是已經在暗地裡將眼淚都哭完了。
“老於你冷靜點,你這分數可以試試補錄……”室友正打算勸說他,卻被一道刻意提高的聲音打斷了。
“喲,於慶,你打暑假工回來了?”程平拖著長音,帶著略顯浮誇的笑容穿過重重人群擠到於慶身邊,也將場上所有人的視線都帶了過來。
沒等於慶回應,程平自顧自地又說起來:“你也彆灰心啊,一次考試的失敗不代表什麼。”
室友切了一聲,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程平順勢抬起下巴,朝著室友那邊揚了揚:“你室友剛不說得挺好的嗎,試試補錄唄,沒準運氣好了咱倆還能繼續做同學。”
“就是不知道……我這學校有沒有降分錄取的計劃。”程平裝模作樣思考了兩秒:“喲,不好意思,我忘了,我們學校往年都沒有降過分的。
“看來咱倆是沒辦法繼續做同學了,真是遺憾啊。”程平以一句歎息作為結尾,充滿惡意地等著看於慶臉上的表情。
隻差一分,心裡是不是很不服氣?
可惜啊,再不服氣也沒用了。
模考比我高又怎麼樣?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程平期待著於慶接下來的破防模樣,那將會是他往後的談資。
可惜於慶沒有遂他的願,在滿堂寂靜中,麵對這種稱得上是挑釁的語氣,他滿不在乎地答道:
“確實做不成同學,我修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