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消失得很快,楚若顏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傘杆被夏玉瀾拽住,連帶她人一起被迫扯向前。
夏玉瀾:“跟上它!”
“等等!”
楚若顏心往外蹦,越往前越不安。
還沒走多遠,腳步消失了。
轟轟——
楚若顏抬頭看去,畫著鬼神像的屏風陣在快速移動擺陣,隨後停了下來,一副戴著銀珠笑臉麵具、手抱骨琴、跳舞狀單腳立地的鬼神像屏風正對他們,兩側的屏風擺成半圓包裹狀,留了個空,是陣入口。
程今生的屏風陣!
還沒反應過來,陣如猛獸巨口一瞬襲來,直接把他們吃進陣中,關緊入口。
兩側靜止的屏風畫開始變換,捕捉不到的切換舞姿,背景也隨著變,眼花的很,帶到胃裡給了反應,難受得想吐。
閉上眼都還有彩光晃動,頭腦渾濁,要暈過去。
楚若顏一把抓住夏玉瀾,快速和他交代自己知道的劇情。
“夏玉瀾,這地方有個巫師擅長用傀儡術,破陣後不宜久留,一直往前,去救瀟瀟。”
夏玉瀾僵住:“瀟瀟?!楚姑娘你在說誰?”
陣中各種嬉笑聲吵得聽不清。
楚若顏被吵得煩,睜開眼,吼了嗓子:“瀟瀟!被巫師抓了,巫師要開啟祭祀儀式吃了她!”
就是柳妖女主啊!你cp!
夏玉瀾愣在原地。
楚若顏尷尬鬆開抓著他衣袖的手,移到傘柄上,探腦袋問:“你怎麼嚇愣住了!”
想起來了,這位入世未深的女主,怕黑怕鬼怕神更怕血腥的東西,這位男主都知曉,原書甜在他總會在關鍵時候出現保護她,可卻因為這次吵架,讓她陷入這般恐怖的困境。
楚若顏正要喚醒他去找漏洞破陣,還沒開口,夏玉瀾持刀不顧血雲閃到傘外,一道白色光劍劈向屏風陣。
嗡一聲,屏風中的銀光反打回來。
這劍無用,傷不到陣。
銀麵鬼神波動骨琴,嗬嗬嗬的笑,空空的嗓音帶著回音圍繞在陣中。
“瀟瀟,是個好名字。”
他豎起手指立在唇前思考片刻後,指向楚若顏。
“不過我更好奇,你叫什麼名字。”
楚若顏餘光是雜亂的光線,耳邊是嘈雜的鬨聲,這輕飄飄環繞而來的一聲絲毫沒被這些阻攔住,直闖進她腦子裡,一股涼意似蛇猛得竄滿全身。
目光呆滯,僵硬扭頭看過去的時候,那副畫空白了,但又倒影著什麼。
她瞧見夏玉瀾身手矯捷與屏風相對峙的影子,以及自己被燈光映照在上麵忽明忽暗的灰影,衣擺左側似畫中鬼神起舞飄逸,血淋濕的右側裙擺一動不動,執的傘上有一朵上下飄動愜意落著小血的雲。
這時才發現,原來,夏玉瀾頭頂沒有血雲,隻有她一個人被血雲鎖定了。
這結論出來,就如一盆冷水澆到楚若顏腦袋上,將她淋個透徹,害怕的發抖,原本暈乎乎的腦子瞬間清醒。
原書裡,這屏風陣有個漏洞可破,但沒寫在何處。
眼花繚亂的畫麵根本沒辦法認真找。
麵前的銀麵再次出現,穿梭在各個屏風中。
夏玉瀾一劍又一劍劈去,卻傷不了半分。
有些奇怪,他劈一劍用幾分力道,返回給他的就是幾分力道。
“夏玉瀾!停下來!”
這一點夏玉瀾也有所發覺,從一開始的用儘全力去斬到放輕力道試探。
他停下來,做出戒備狀態,警惕四周。
“楚姑娘發現了什麼?”
“你還記得起初銀麵鬼神側身對著哪個方向嗎?”
“左後。”
“第幾扇屏風?”
“入陣口,第二扇。”
楚若顏:“它是什麼舞姿?”
她記得書中粗略帶了一筆,夏玉瀾擅於觀察,沒進陣中多久,就找到一副屏風畫,從那出去。
夏玉瀾沉默了會,“蛇身人麵,沒有舞姿,躺於庭廊蛇尾垂在水中,一副醉意,手中劍似乎……與我相同。”
那或許就是它了!
“找到它!”
楚若顏回頭去找,發現這些屏風和畫呈相反的方向在變動。
她要先找到屏風,才能在蛇身人麵畫正好回到那扇屏風時,讓夏玉瀾破陣。
怎麼才能找到那扇屏風,眼前閃過一麵白。
不對!
“我知道了!找到銀麵鬼神那麵能倒影我們影子的屏風,當蛇身人麵鬼神像停在上麵時,用劍刺向他的手,把他手中劍奪回來,你就可以傷到陣了。”
夏玉瀾回頭去找,楚若顏站在原地靜守。
畫麵燈光晃眼,暈感再次襲來,強壓下不適,她視線緊盯前方。
燈光突然間暗了,楚若顏向右轉過頭,看見自己淺淺的影子一閃而過映在上麵,無視畫麵上鬼神像瘋狂切換,牢牢盯住屏風,沒一絲猶豫衝上前,轉動傘柄,把傘上的血灑在屏風上做記號。
“夏玉瀾!這扇!”
這陣不想讓她發現,燈刻意暗了,反而讓她覺得不對。
與此同時,夏玉瀾找到蛇身人麵像,快它一步跑在前。
濺血的屏風映上他的影子,下一刻,鬼神像映在屏風上,他揮起劍牢牢的刺向蛇身人麵的手,那隻手鬆開了劍。
隨後,屏風開始躁動,向他們極速壓縮。
夏玉瀾提劍一揮,屏風失了靈氣,突然炸開倒地,掀起一地的灰。
晃眼的燈光消失,灰與黑夜霧蒙蒙融在一起。
楚若顏腦袋漲暈,膝蓋一軟跪在地上乾嘔,帶出不受控製流下的生理淚水,想吸口氣緩緩,結果卡進一口塵灰嗆得她直咳。
怎麼和書裡說的不太一樣,屏風怎麼炸了。
正想一把甩開礙事的傘,被夏玉瀾及時製止。
“等等,楚姑娘你頭頂的血雲還未消失。”
楚若顏手背隨意抹了把淚,仰起頭,發現傘還被小血拍打著。
她求助望向夏玉瀾,“快消失了?雲小了嗎?”
夏玉瀾打量會,搖頭道:“沒有,它看起來沒有要消失的跡象。”
楚若顏垂下腦袋,頹廢坐在地上抱著傘,將自己藏在傘中。
夏玉瀾疑惑道:“為何這雲隻跟著你?”
他第一次見這種東西,無論處於什麼境地,都不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