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身體素質差異
“好難受…”太宰懨懨地趴在路邊的長椅上,再一次吐出來後說什麼也不走了。
“哈,沒用的家夥。”中也逮住機會就嘲笑,明明對所有人都能做到彬彬有禮,唯獨對太宰十分惡劣,天性不和。他雙手抱胸站在太宰身前,微妙的為人擋住刺眼的陽光,居高臨下道: “不過是坐飛機你也能吐成這樣,丟人。”
太宰不耐煩地揮揮手: “彆說話好嗎,我感覺耳朵像是被無數個蚊子和狗圍著,難受。”
“蚊子和狗”氣急敗壞閃開了身體,心中大罵: “曬死你!”
他們中,一個是“外星人”,常年征戰在外的這個征戰是星球級彆的戰爭,彆說是飛機,就算是接近光速的飛行都不會讓他有生理上的難受。
一個剛剛破殼沒幾天,但作為承載“重力的黑焰”的容器,身體看著瘦削,卻意外強勁,肌肉密度讓景元都微微驚訝。
一個是在全世界活動的諜報人員,飛機已經是最熟悉的交通工具,彆說坐了,開也沒問題,雖然他現在記不起來,但本能還在。
總結下來,心眼頗多,鬼點子層出不窮也拯救不了身體素質的太宰終於吃到了人生的癟。
景元坐在長椅上,讓人枕在自己腿上,一下一下順著人的背脊想讓人舒服點。
“一會給你買點藥,你先忍忍。”他輕聲哄著。
太宰哼哼唧唧地轉頭,將臉埋在景元的小腹中,聲音模糊傳出: “彆動,彆走,我現在好難受…”
景元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拿出手機把少年的哼唧聲全給錄了下來: “這段撒嬌我先替你保存著,等你好了再放給你聽。”
景元骨子的溫柔也拯救不了天生的狡黠,以前還有將軍的身份讓他繃著正經的外皮,現在不必保持形象,被他壓在心靈深處的狡黠再一次冒出頭,顫顫巍巍試探周圍,發現所有人對此接受良好後徹底放飛自我。
太宰不可置信地抬頭: “現在我難受的能把內臟吐出來你居然說這麼無情的話,等我好了再放一次是打算二次傷害嗎?”現在的太宰還要臉要皮,要是長大的他說不定會說些諸如“連我撒嬌的聲音都錄下來難不成你喜歡我?” “隨便你好了,如果能讓親愛的開心,還要多錄一些嗎?”的話,說完還會蹬鼻子上臉,日後再一點點報複回來。
景元咳嗽一聲,把這段文件加密,然後收起手機,笑意吟吟道: “看你這麼有活力我就放心了,剛剛騙你的,沒有錄。”
太宰眼神控訴,把騙人兩個字寫在眼睛裡了。
中也還在旁邊幸災樂禍: “也就景元哥能治住你。”他說著用腳尖戳了戳太宰的後腰: “好了就彆賴在景元哥身上裝死了,快點起來,我們還要去找酒店。”
太宰白著一張臉坐起來: “景元哥哥,他踢我。”
景元在真正的青年期時,在好友中是最小的一個,相互間也多為名字相稱,等到…他們都不見了,景元征戰多年成為將軍時,也沒有人會用哥哥這個過於親昵的詞彙叫他了。中也叫景元哥,語氣中帶著敬意,雖然是他讓中也這麼叫的,但總感覺有點彆扭,不過時間長了也在慢慢習慣。
太宰叫哥哥,那裡麵從來沒有敬意,隻有玩味和…景元糾結了許久,還是把那兩個字咽了下去,當做自己多疑。但他從沒感覺彆扭,反而深感無力的無奈填充內心,越發想欺負人。
他幼稚的,理直氣壯的想,他欺負太宰這不全怪他自己嗎?
想著,他自己都樂不可支的笑了會兒。
真是年齡越大越回去了。
當下聽著太宰的告狀,景元繃不住自己的嚴肅,笑了: “看見了,但作為大人我不能摻和你們的事情。要我為你們清一塊空地出來嗎?”
在這條街上,眾目睽睽之下?
兩個半大的孩子,還是要臉的,對視片刻,又同時扭頭,不做聲了。
太宰僵硬的轉移話題: “說起來,蘭波先生呢?”
眾人抬頭,動作出奇一致,同時左看再右看,這座巴洛克建築風格鮮明的城市裡,沒有橫濱那樣的人擠人的街景,瀟灑自在,一眼就能數清路上有幾個人,而其中顯然沒有在溫暖春日依舊穿著厚重白色風衣的男人。帶著海腥味的風穿過街道,似乎刮過了幾個風滾草。
“蘭波先生…走丟了。”中也無奈扶額,語氣沉重。
他明明剛出生兩天為什麼已經感受到養孩子的心累了?
蘭波不知是因為失憶的緣故,還是天性浪漫的原因,他總是會被街邊的風景,店內的禮品,甚至是天空中漂浮的浮雲所吸引,一個不注意就有可能跟他們分開。
景元摩挲著下巴思考著: “這種情況該怎麼辦,發布尋人啟事嗎?”
太宰否定: “就算現在開始製作,張貼整條大街,也要明天才能搞定,蘭波先生在這段時間可能已經‘神遊天外’了。”
景元遺憾搖搖頭: “找警察幫忙?”
你遺憾什麼,難道已經想好尋人啟事寫什麼了?
太宰懶散地靠在椅背上: “這裡可是西西裡,比起警察, mafia 在這裡的勢力和眼線更多吧?你手裡不是有彭格列家族的信,請他們幫忙大概一瞬間就能找見。”
中也皺了眉,糾結道: “隻是為了找人就拜托並不熟悉的組織,你是笨蛋嗎,想也不可能幫你吧。”
太宰認真抬頭,豎起一根手指: “那就隻剩下一種方法。”
中也好奇湊近: “什麼?”
太宰: “小狗趴在地上動用他的鼻子聞啊,相信以你的能力肯定馬上就能找到了!”
中也額頭青筋繃起,險些一拳頭砸太宰臉上。
他到底吃了什麼迷魂藥才會覺得太宰能正經?他要不還是驅驅邪吧,剛才大意了。
景元抬手摁住兩人,微笑道: “彆吵,如果你們動起手來再打壞什麼東西,你們自己去賠哦。”
本以為終於不用關心開銷,可一路上兩人的爭吵讓本來寬裕的家庭入不敷出,如果再找不到彭格列幫忙,景元隻能在路邊表演來換取生活所用錢財了。
什麼?你問表演什麼?
相聲啊。
你問誰表演?
中也和太宰啊。
誰打壞的,誰賠,天經地義。
景元心裡隱約有些期待。
“哦呀,看來諸位旅人有煩惱呢。”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三人從自己的幻想中脫出,同時看向聲音來源處。
一個穿著藍色紗裙的可愛小嬰兒擺出妖嬈的姿勢,右手一揮: “你們丟了是的這個金色的蘭波?”
接著左手一揮: “還是這個銀色的蘭波。”
金子做成的蘭波和銀子做成的蘭波在太陽底下散發著耀眼的金錢香氣。
太宰毫不猶豫,指著金色的蘭波: “這個。”
中也咬牙切齒: “見錢眼開的家夥。話說這是重點嗎?這小嬰兒哪裡來的,他又是從哪兒抱出來的這麼大的東西。”這可是等身的金子和銀子。
太宰: “不要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如果我們接下來再打壞什麼東西,就全靠金色的蘭波賠償了,不然…”他有些鬱卒地看了眼景元: “我們真的會在街上表演相聲的。”
景元摸著下頜想著什麼,突然恍然大悟似的一手握拳錘向另一隻手的掌心: “我想起來了,這是個寓言故事。”
太宰: “……您居然看出來了,需要誇獎嗎。”一時間他有些啞口無言,生出了名為無奈的情緒。
景元若有所思: “那我選擇正常的蘭波,故事不是說了嗎,獵人最後因為誠實得到了金子和銀子的獎勵。”
中也疲憊地坐在椅子上: “你們夠了。”
“您說的沒錯。”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三人同時向後一仰脖子,看見蘭波微微傾身在他們上方露出笑意: “我讚同你們選擇正常的蘭波。”
剛剛還選擇金錢的景元沒有一點羞愧,笑著道: “剛剛去哪兒了,我們找你找的很辛苦。”
蘭波也沒有拆穿,他玩味的掃過這三個人的臉,隻覺得心情雀躍,覺得他們實在好玩,永遠不會無聊: “因為看見能夠走路嬰兒實在好奇,所以…”之後的事情就不用再說了,大家都知道。
被無視到現在的裡包恩不動聲色的纏繞出惱意,一腳衝了過去,景元微微側頭,躲過了嬰兒的飛踢,讓他落在了長椅的扶手上,然後雙手掐在小嬰兒的腋下讓人坐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笑著道: “抱歉,我們不該忽視恩人。”
裡包恩並非衝著傷人去的,但這一腳被輕易躲開,這個名叫景元的年輕人顯然不是普通人。
他隱晦地上下打量年輕人,捏著嗓音道: “既然你選擇了真正的蘭波,那這兩個禮物就送給你了。”
景元笑著: “不勝感激。不過,請允許我表達謝意。”
他說著,低聲念叨著: “除去酒店開支,餐飲開銷…”他笑著提議: “剩下的錢剛好我們一人一根棒棒糖。”可憐又好笑,裡包恩這輩子都沒得到過棒棒糖的獎勵。
景元腳步一轉就向不遠處的超市走去: “你想吃什麼口味的?”
裡包恩葡萄一般的眼睛緊緊盯著景元,青年眉眼含笑,帶著沒有惡意的揶揄回看他: “想好了?”
裡包恩,世界第一的殺手,單論外表是個比景元還大的充滿危險魅力的成年人,成為嬰兒是一場早有預謀的陰謀,但他的心智還是成年人的水平。
礙於實力,平時沒有人敢招惹他,但這隻限於認識他的人。
對於不認識他的,他也樂得用稚嫩的外表博得好感和好處,這還是第一次被人看出不是真正的孩童還被捉弄。
意外的,他並不討厭景元的提議。可能是其中隱約的關心和照顧讓人生不出氣。
他心安理得的用孩童的模樣往他的懷裡縮了縮,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開口: “我要黑咖啡味的。”
棒棒糖?黑咖啡?
景元一時無法把這兩種存在聯係在一起。
太宰亦步亦趨地追上去,跟景元並肩而走,雖然是高低肩,他故作驚訝地看著景元懷中的孩子: “嬰兒,臉長得可愛,看著也沒有威脅…很像你喜歡的東西呢。”
“不過請不要再撿東西回家了好嗎,作為正在成長的青春期的我看見家裡多了個孩子可是會吃醋的,景元哥哥。”
景元反駁: “你還沒到青春期,正在上一年級的小朋友。”
太宰: “這不是家裡再多一個人的理由,再說,難道我的臉還不夠可愛嗎?還無法滿足你對可愛的需求嗎?呐呐,如果想讓你答應我的請求,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他兩個爪子扒著景元的衣袖,泫然欲泣: “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
景元已經發現周圍人看過來的目光帶上了驚訝和疑惑,甚至有幾個掏出通訊器。
他好像看見了自己的名聲正一落千丈中。
他停住腳步,歎了口氣: “家裡不會再多一個孩子,你也不需要做什麼,可以了嗎?”
太宰滿意點點頭: “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