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自個兒不清楚民間市價,心頭又繃著必須要壓低造價的那根弦,一開始就隻是沒頭沒腦的轉,既不敢開口也不敢上手看,就盯著其他買家看,看他們是怎麼挑選貨物的,又是怎麼和貨主談價的……
孤王見過不下一百種不重樣的!
與此同時,趙渺還發現了一個非常神奇的事……那就是每次趙鴻出門,自家二哥都不在店裡。
那兩天,趙鴻一天從楊戈周圍路過數十回,**腳步都踩得倍兒響亮。
他不但將天井裡堆放的所有雜物清空,還重新平整了地麵、鋪上了地磚,並且規劃了魚池位、綠植位、傳菜過道,連陰晴雨雪都有作考量。
等到他自以為自己學會了,才大著膽子去找詢價,可因為不夠熟練,老是三言兩語就被貨主詐出了心裡底價,明明貨物的價格都已經高於了市場價,貨主還一副“算了算了,我就吃點交你這個朋友了”的勉為其難模樣,唬得他還覺得自個兒賺大發了,好幾次要不是張二牛拉著他,他都要掏錢付賬了!
南宮飛鷹:“老周伱怕是不知曉什麼叫家法!”
周輔還惦念著當初楊戈回國前交代給他的事,笑嗬嗬的說道:“我命人在富士山下給您建了三進三出的大宅子,周邊的田產也都組織了東瀛土著
耕種,地租八成……二爺,您如今可是大地主了!”
劉唐喜道:“那豈不是還在一塊?老周在中間,我在右邊,南宮你在左邊……”
周輔:“這碗酒您要是喝了,那就是不拿我們當自家弟兄了!”
劉唐:“二爺,您是一等一的瀟灑人物,是我們這些俗人,丟了您的臉!”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席上的劉唐、南宮飛鷹等人也紛紛捏拳輕輕錘了錘胸膛,示意他們也都記得。
雖然每回自家二哥都會扯出各種各樣看起來很正當的理由,但次次都這麼巧,那未免也太巧了吧?
“二爺,東瀛京畿之地的土地已梳理完畢,富士山的相關文書,我此番進京就會呈到戶部,想必過不了多久,地契就會送到您手上。”
變化之大,連趙渺偶會回過神來都有些恍惚,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又黑又瘦的精神少年,是以前那個皮笑肉不笑的陰冷太子爺!
他終於確信,這不是一場雙簧,那個**郎是真拿他這個儲君當一盤菜,他覺得自個兒就是真死在這個小黑屋裡,**郎興許都不會過來看他一眼……
“吱”
楊戈擱下酒碗,笑道:“你們後邊的去向,有著落了麼?”
楊戈親自下廚,殺雞宰鴨、好酒好肉以待。
“這倒是不可惜。”
用時半個月,趙鴻終於將整個天井收拾乾淨。
楊戈抿了抿唇角,放慢了語速說道:“該安排好的安排好,要覺著其他地方不把穩,就送到路亭來,咱爺們啥都缺,就是不缺錢,去了之後凡事也都先過過腦子,你們的本事我不擔心,就怕你們太輕視敵人……要是遇著什麼搞不定的問題,就給我來一封信,咱活人可不能被尿憋死!”
眾人還在笑,但笑容中也多了幾分不忿之意。
也是在這個過程中,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以前的自個兒,那是真不聰明啊!
……
這點活計也能難倒孤王?
趙鴻越乾越有信心,越有信心越順手,過往那些龐大而繁雜的知識、見識重新占據智商高地,如同被食物被轉化成養分那樣變成他自己的東西。
“你們若是早回來個十天半個月就好了。”
“豁?老張你去大同啊?那你離兄弟們可有點遠啊,我也去遼東。”
劉唐:“衛裡已經給我透過風了,我接下來會去遼東。”
於是在他病倒的第六天清晨,他推開了那個房門,默默的走出來,回到了天井裡,撿起了自個兒六天前扔下的錘子鐵鉗,繼續“鐺鐺鐺”的敲石頭。
南宮飛鷹:“嗨,其實也無甚打緊,楊堂主…不,現在該叫楊天王了,楊天王當下正和咱家督主齊力推進明教招安之事,頗有成效,若還能機會坐下來喝一碗酒,也當是一件幸事!”
趙鴻並未察覺到自己的變化。
而楊戈的眉頭已經糾結成一團了。
劉唐也點著頭笑道:“對對對,除了您,咱們這班兄弟也不認識其他能人啊!”
就仿佛客棧裡沒有趙鴻這一號人兒!
趙鴻在賭氣似的在小黑屋裡躺了五天,飯和水都是趙渺送到他床邊,連尿桶裝了大半……也沒等到那張他恨得牙癢癢的黑臉推開那扇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