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戈:“什麼叫搗亂?”
那人:“憑啥不能殺?”
楊戈:“殺了會很麻煩,整個路亭縣可能都要跟著倒大黴!”
那人:“要不是你搗亂,小爺指定都已經宰了那個死太監!”
楊戈:“能不能我先說?”
那個:“能不能爺先說?”
二人無語的齊齊閉上了嘴。
就在這時,隻聽到“噗哧”的一聲,一道忍笑的聲音從塌了一半的房梁上傳來:“你倆要不拜個把子吧!”
二人齊齊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異口同聲道:“什麼人!”
一道人影從天而降,站在崩塌的房屋中心,點燃一根火把……卻是一個頭戴烏紗帽、穿著百花錦衣、足踏緞麵千層底長靴的青年男子。
楊戈要是沒記錯的,這人身上這兒打扮,應當是屬於太監的打扮。
但這人渾身上下,卻給人一種十分陽剛的男兒氣概……而且,這人竟然有胡茬。
不是那種貼在嘴唇上的那種胡須,而是像絡腮胡刮完胡子兩三天後重新長出的那種胡茬!
有胡子的太監?
三人呈三角形站位,有胡子的太監高舉著火把,先看了看使劍的那人:“你方才使的是蝕日劍法?你是明教的人?”
那人聽言大大方方的雙手持劍,行了個劍客禮:“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明教散人楊天勝!”
“楊天勝?”
胡子太監想了想,問道:“‘金翅大鵬’楊英豪,是你什麼人?”
楊天勝挺起胸膛:“正是家父!”
胡子太監頷首,很是誠懇的讚歎道:“果真虎父無犬子!”
楊天勝冷笑了一聲。
胡子太監再轉過頭來,看向楊戈:“你方才使的……是關外的功夫?”
楊戈不答,隻是默默的將腦後的九筒麵具,拉到了正臉。
出門在外,麵子都是自己給的……
果不其然,胡子太監與楊天勝一見到他這張九筒麵具,便異口同聲道:“你就是‘及時雨’張麻子?”
張麻子腦門上浮過幾條黑線,默默的持刀揖手,心頭低低的嘀咕道:‘難怪那個死太監敢把禁軍都散出去,原來藏了這麼一手!’
明明相隔不過丈餘。
他卻完全感覺不到麵前這個胡子太監的氣息運轉。
胡子太監看著楊戈,正要開口,那廂的楊天勝就搶先開口道:“哎,張麻子,你方才說那個欽差太監不能殺,到底是什麼意思?”
楊戈衝胡子太監揚了揚下巴:“真人在此,你為何舍近求遠?”
胡子太監聞言著向西方揖了揖手:“汪公公乃是代天出巡的欽差,是聖上的眼睛、寶劍,也是聖上的顏麵,他若有什麼閃失,整個路亭都得給他陪葬!”
楊戈沉默不語。
那廂的楊天勝卻不屑的嗤笑道:“想唬小爺?當年建寧皇帝派去清查江南織造的欽差,死在了揚州,也沒見建寧皇帝平了揚州啊!”
胡子太監笑了笑,看楊天勝的目光,如同關愛智障。
楊戈看不過去,主動開口給他解釋道:“你也說了,那是揚州不是嗎?揚州多大?路亭多大?揚州多少人?路亭才多少人?”
這就是他的顧慮所在。
建寧舊案,可以當作借鑒。
但不能當作真理!
拿著建寧皇帝對欽差死在地方的處理結果,去揣摩熙平皇帝對於欽差死在地方的處理結果,會玩砸的……
這一局,楊戈不敢賭、也不能賭!
胡子太監誠懇的向楊戈豎起一根大拇指:“確是個難得的聰明人,難怪能以一己之力,在朝野掀起如此大的風波……那你能不能告訴雜家,你今夜前來又是所為何事?”
楊戈輕輕將浮影刀點地,直言不諱道:“我來,隻為放一把火!”
胡子太監:“燒哪兒?燒誰?”
楊戈:“燒三大糧號囤積居奇一案的案牘!燒三大家族以及他們背後的所有人!”
他的話音剛落。
楊天勝便急著回道:“你沒腦子啊你?證據都燒了,朝廷還辦個屁的案!”
他態度很不好……
但看在他今夜在此的份兒上,楊戈還是耐心的回道:“楊兄不妨好好琢磨琢磨此事!”
胡子太監也不比楊天勝好得了多少,心頭咀嚼了好一會兒,才驚歎的向楊戈揖手道:“先生大才,年紀輕輕便有如此老辣的手段,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成不了大器也無妨。”
楊戈淡淡的回道:“朝堂有朝堂的好、市井也有市井的妙,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渡過這短短一生,才是人生最大的成功。”
拒絕cpu。
拒絕畫大餅。
他提起浮影刀:“所以,你今晚要擋我嗎?”
那廂的楊天勝終於琢磨出味兒來了,提著劍就蹭蹭蹭的跑到了楊戈身畔三尺處,與楊戈一同麵對這個深不可測的胡子太監。
“若是在彆的地,雜家很想交張先生這個朋友!”
胡子太監輕歎著慢慢挽起大袖:“但今夜,雜家職責在身,隻能請二位少俠陪雜家過幾招了……”
楊戈點頭:“好說!”
有點撐不住了,今天就容我休息一天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