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刀豪(1 / 2)

楊天勝的提醒很是時候。

楊戈一樣聽到說對手手中長刀乃是神兵榜上的寶刀,立刻就放棄了與對手打近身戰的想法……

他的刀法造詣還沒到“心中有刀、手中無刀”的無上境界,若是真在激戰中被對手斬斷長刀,隻怕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而“索命閻王”段鬱,在楊戈吐出那一句“收利息”之時,就已經出離憤怒了!

什麼時候,一個江湖後進之輩的刀客,也配來我段鬱麵前“收利息”?

“嘭。”

長達十數米,宛若實質的雪亮刀氣,一刀劈碎楊戈立身之處的院牆,磚瓦碎屑漫天飛濺。

淩空躍起的楊戈,回敬了一刀“披霜拔露”,同樣斬出一道十數米長的雪亮刀氣,劈向立於巨鯨幫大門之上的段鬱。

段鬱身形紋絲不動,隨手揮刀上撩,澎湃的刀氣便擊破了楊戈這一刀,餘勁在半空中炸開,化作一道耀眼的雪亮漣漪。

楊戈飛身退回另一段院牆之上,輕輕呼出一口濁氣……不愧是“刀豪”,刀氣之雄渾凜冽,前所未見!

那廂的段鬱提刀搖指楊戈,須發狂亂的咆哮道:“再來!”

“呸!”

楊戈往手心裡吐了一口唾沫,雙手重新握住方頭大砍刀,深吸了一口氣。

這是一個挑戰。

也是一個機會!

他一躍而起,周身真氣洶湧而出:“傲雪淩霜!”

段鬱猛地一眯雙眼,單手改雙手揮刀向上,周身氣息在瞬息之間暴漲,又在瞬息之間收斂,化作殺力驚人的一刀:“殺天!”

雪亮的刀氣衝天而起,勢無儘頭、浩浩蕩蕩,有股“恨天無把,恨地無環”的桀驁不馴、所向披靡之意。

殺生為護生的天心刀意。

對上所向披靡的無敵刀意。

兩道刀氣相接,竟如同實物碰撞般極為短暫的凝滯了一息。

“轟!”

兩道刀氣同歸於儘,恐怖的餘勁震碎大片大片的磚瓦石板,仿佛水花般衝天而起。

淩空出刀的楊戈被反震力道推得淩空飛起四五米,順利的卸去了力道。

而托大的段鬱,腳下巨鯨幫大門轟然碎裂,整個人好似打地鼠一般鑲進了廢墟之中。

漫天煙塵之中,楊戈攜自上而下的磅礴力道砸進煙塵之中,揮刀狂劈。

段鬱強行震碎掩埋自己的廢墟,揮刀相迎。

“鐺鐺鐺……”

二人在煙塵之中不斷的騰轉挪移、以快打快,瀑布般奔放的刀氣仿佛不要錢一樣四下揮灑,將周遭的磚石廢墟碾壓成一地碎渣。

煙塵中震得地麵都似乎在劇烈顫動的大靜兒,完全不像是兩個人形生物在鏖戰,倒像是兩頭上古巨獸在廝殺!

直將周圍看熱鬨的吃瓜群眾們,逼得一退再退又心癢難耐。

“這就是強者的世界嗎?”

“這就是刀客間的爭鋒嗎?”

“見識了、見識了。”

“學到了、學到了。”

在場的三對歸真巨擘間的廝殺。

李長江與的董平之間的廝殺暫且不提,那完全就是父親打兒子。

董平根本就不敢與李長江硬碰硬,被李長江追得如同一隻大號螞蚱一樣蹦來跳去,場麵就跟掄著蒼蠅拍打蒼蠅一樣。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董平是在拖時間。

同時,李長江的狀態……也的確不太妙!

而楊英豪與柳長風這兩位劍客之間的廝殺,則又完全是另一碼事。

兩位劍客間的廝殺,像極了一對翩翩起舞的蝴蝶,騰轉挪移恣意瀟灑、劍招步伐細膩優雅,高下之分在劍鋒那三寸之間!

若非偶有劍氣泄露,撕碎磚瓦地板、震碎門窗梁柱,旁人還隻道這兩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劍客是在切磋喂招!

唯有張麻子與段鬱這兩位刀客之間的搏殺,刀刀力若千鈞、刀刀刀氣縱橫,打得牆也崩、地也裂。

落入那些自身武學修為不到家的看客眼中,幾乎看不出二人刀法造詣的高下,隻覺得這兩位高明刀客之間的搏殺,怎麼像是兩個完全不懂武功的莽夫在撕打一樣?

越大越濃密的煙塵之中,兩名刀客之間的碰撞動靜越來越悶沉、越來越劇烈,外人完全不知煙塵中的二人過了多少招。

“殺地!”

不知過了多久,隻聽到一聲凶暴的咆哮,一道赤紅如血的刀氣衝出而起。

而血紅的刀氣雙方,一道人影如同跳蚤般躍起數丈高,擦著血紅刀氣跳出了煙塵之外。

“嘭。”

血紅刀氣重重劈在了地麵上,在青石條鋪就的堅實地麵上耕出了一道長約三丈有餘、寬有兩尺,足以吞沒一個成年男子的裂痕。

跳出煙塵之外的,是楊戈。

他臉上隻剩下一張黑鐵半臉麵具,九筒麵具早就不知道飛哪兒去了,身上的衣裳也破爛成了百家衣,胸膛之上還多了幾道一指多長的傷口,正不停的往外滲著血。

“呸!”

他歪嘴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提起手中崩裂得隻剩下半截的方頭大砍刀看了一眼,隨手就扔了出去。

“張麻子,接著!”

遠處的楊天勝見狀,劈手抽出手下人的佩刀,擲向楊戈。

楊戈頭也不回的伸手一撈,便將飛過來的鋼刀穩穩接住。

適時,一陣清風拂過……

煙塵中同樣衣衫襤褸的段鬱,雙目赤紅的拖著狹長的銀亮長刀,劇烈喘息著一步一步從煙塵中走出。

一股凶殘暴戾的殺機,仿佛遮天陰雲般隨著他腳步,一點點罩向楊戈。

楊戈看了他一眼,周身氣息迅速內斂,仿佛一塊礁石般佇立在海嘯般劇烈的殺機之中。

“很好!”

段鬱抹了一把嘴邊的血跡,雙目直勾勾的望著楊戈,嘶啞的笑道:“自某家刀法大成以來,你是第一個能逼出某家殺生三刀的刀客!”

“殺生三刀?”

楊戈仔細回憶著方才那兩刀,淡笑道:“實話說……一般!”

那兩刀給他的感覺……刀意很烈、情緒很足。

但內裡很虛!

就像是一個從未見過壯闊大海的拙劣畫手,憑想象去描繪了一副驚濤駭浪的畫卷。

其結果,浪是高了,卻全然沒有驚濤駭浪該有的力量感和恐怖感!

可能還是書讀得太少了……

“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