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四截屍體軟趴趴的掉落在地,殷紅的鮮血如泉水般流淌開來,頃刻間便染紅了一大片地麵。
“你是死了,不是立地成仙了……”
楊戈輕蔑的甩了甩牛尾刀上的鮮血:“還想抄我九族?你也配!”
周圍的寧王府侍衛們望著地上那四截屍體,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瞳孔縮成了綠豆大小……
那麼大的一個寧王,那麼生龍活虎的一個寧王,就這麼死了?
還跟案板上的豬條一樣,被人剁成了四段?
場麵一時寂靜。
寂靜之中似有山呼海嘯之聲。
下一秒,數百雙眼睛猛然抬起,目光凶厲的集中到楊戈身上。
“噓……”
楊戈在嘴唇前豎起一根食指,目光比他們還凶厲的輕笑道:“你們已經被我包圍了,陪我玩一場遊戲,這個遊戲的名稱叫做‘你們明明能看見我卻都裝作看不見我’、‘你們明明知道我是誰卻都裝作不知道我是誰’,玩得好的話,我今天就放過你們……咋樣?”
寧王府侍衛們靜靜的望著他,目光之中凶厲之意慢慢轉化為決計的同歸於儘之意。
寧王死了。
他們也必須得死。
他們不死,他們的妻兒老小就得死……
“殺!”
“為王爺報仇!”
“惡賊,拿命來……”
上百寧王府侍衛歇斯底裡的呼喊著,抓著刀前赴後繼的湧向楊戈。
而包圍著楊戈的三個擅長合擊之術的歸真高手,第一時間從三個方向撲向楊戈。
楊戈縱身衝天而起,一躍三丈高……
而後攤開雙手,一身雄渾庚金真氣如同不要錢一樣傾瀉而出。
霎時間,所有寧王府侍衛手中的佩刀顫鳴著猛然脫手衝天而起,與楊戈齊平。
從地麵望去,就仿佛天空中要下刀子一樣……
‘刀海狂潮!’
楊戈心頭怒吼著,雙臂合攏對著地麵斬落。
霎時間,上百口牛尾刀如同化作上百道快如閃電的刀光,簌簌的從天而降。
說時遲、那時快,從楊戈奪取寧王府侍衛們手中佩刀,到他將這些佩刀重新“還”回去,攏共不過三個多彈指的時間。
撲空的三名擅長合擊之術的歸真高手,剛剛追上半空,就見漫天耀眼的刀氣,相處多年培養出來的強大默契令他們毫不猶豫、整齊劃一的扭身抱頭鼠竄……
“鐺鐺鐺鐺……”
上百口牛尾刀如同下冰雹一樣落回地麵上,順暢無比的洞穿了一個個來不及閃避的寧王府侍衛後,直挺挺的插進了地麵的青石條中,震出一大片密集的蛛網痕。
“噗通噗通噗通……”
湧動的人潮如同狂風下的麥田一樣交錯著倒下一大片,噴濺的鮮血連在一起,在地麵上渲染出了一朵巨大的殘酷紅花。
楊戈俯身重重的砸在了地麵上,胸膛不斷起伏的劇烈喘息著。
三名躲過一劫的歸真高手見狀飛奔著圍上來,想要趁他病、要他的命,卻迎上了一雙血紅的雙眸。
楊戈持刀縱身撲到一人身前,手中牛尾刀輕飄得宛如一根燈草般揮出,快得連殘影都沒有!
這名歸真高手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到一股寒氣從胸膛直往天靈蓋兒上冒。
他驚駭欲絕的一低頭,就見到自己的兩條腿帶著半拉胸腔,衝了出去……
‘好快的刀!’
他腦海中閃過最後一個念頭,再然後便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思維僵硬得再也動不了了。
從另外兩個方向撲上來的兩位歸真高手見狀,再次毫不猶豫、整齊劃一的轉身就逃。
太強了!
沒法打,完全沒法兒打!
楊戈拄著牛尾刀佇立在一片屍山血海之中喘息著,心頭輕輕的補上了一句:‘輕如鴻毛……’
宰了寧王之後,他心頭積鬱的那一口惡氣終於散了,他自創的那一招‘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剩下的半招,也就隨之補全了。
這一招有兩種變化。
一種是“重如泰山”,刀勢剛猛、厚重如山崩地裂。
一種是“輕如鴻毛”,刀勢輕靈、迅疾如浮塵掠影。
既有陰陽共存、剛柔並濟之武學精髓。
又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卑劣是卑劣者的通行證,時勢造英雄、英雄也可造時世等等理念菁華。
即可拆分兩種截然不同的刀勢單獨運用,用以與不同的敵人戰鬥。
也可以共冶一爐,以舉重若輕之法,令刀招同時具備山崩地裂的厚重、剛猛和浮塵掠影的輕靈、迅疾兩種特質。
暫且來說,這一招的消耗,遠不及一去不回那一招。
但這一招的威力,更多的卻是取決於他心神的力量。
他對陰陽、剛柔、高尚與卑劣、時勢造英雄與英雄造時世等等理念的認知越深刻,感悟越多,這一招的威力就越強!
他拖刀踽踽獨行至寧王的屍身前,彎腰割下他的首級,心頭低低的呢喃道:‘這一招就叫……千古悠悠吧。’
天地如逆旅,任你是蓋世豪雄、聖人偉人,還是販夫走卒、小人惡人,皆是過客。
也皆是滾滾曆史洪流之中的滄海一粟。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第二卷論交何必先同調·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