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律律……”
挨了楊戈兩拳的黑馬吃了疼,使著性子瘋狂載著楊戈頂風冒雨的在湖堤上來回跑跳,時而人立而起,試圖將楊戈從馬背上甩下去,那海碗大的馬蹄落在泥地上,聲音悶沉得就如同牛皮大鼓一樣。
楊戈兩條大長腿夾著馬腹,如同生了根一樣的騎在馬背上,由著它使性子跑跳,隻有在它跑得遠了一些後,才會使出巧勁兒撥轉馬頭。
湖畔木屋前的眾人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一人一馬來來回回的折騰……
足足折騰了一個時辰後,黑馬才終於放慢了速度,喘起了粗氣,但那一個個噴的唾沫星子四濺的不忿響鼻聲,仍然能聽出,它隻是累了,並不是服了。
楊戈翻身下馬,拽著韁繩把馬臉拉到自己麵前,與它大眼瞪小眼。
黑馬梗著脖子,歪著臉,齜著一口白森森的牙齒惡狠狠的盯著楊戈,那張凶狠中帶著些許混不吝的馬臉,就好像是在說:‘有本事把爺的嘴籠子取下來,你看爺炫不炫你就完事兒了!’
楊戈看得分明,這畜牲嘴裡竟然有一大半都是食肉動物才有的犬牙!
“折騰夠了吧?”
他仿佛沒有看出它眼神中凶狠之意,笑吟吟的輕撫著馬臉問道。
“噗……”
黑馬一甩大腦袋,齜出一口唾沫星子噴向楊戈。
楊戈側身,從容不迫的避開了它這一嘴唾沫。
“很好,很有精神!”
他笑吟吟的再次撫了撫的馬臉,說道:“你折騰夠了,可就輪到我了哦!”
說著,他一步上前,身軀貼著馬腹一矮身,一手從馬腹下方穿反扣住馬腹,肩膀頂到馬腹上,使出柔勁直接將它扛了起來。
黑馬四蹄離地晃了晃,莫名其妙的扭頭看著楊戈:‘伱想乾啥?’
楊戈隻是笑:“坐穩了,我開始了喲……”
說完,他一步向前,沿著黑馬方才撒歡的湖堤發足狂奔,兩條腿都掄出了殘影。
“希律律……”
黑馬再次長嘶,但這回就不是憤怒的嘶聲了,而是驚恐的嘶聲了。
它拚命掙紮著,卻無論如何都逃脫不了楊戈的魔掌。
“哈哈哈……不過癮嗎?”
楊戈暢快的大笑著:“等著,看哥給你整個花活兒!”
說著,他扭身轉向洪澤湖,猛然一步向前一腳塌陷地麵,扭身旋轉了一圈兒,掄著肩上的黑馬甩向湖麵。
黑馬飛起兩丈多高,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圓潤的弧線,砸向鏡子般的湖麵,驚恐的四條腿兒都打直了,腦袋不敢向下看的撇向天空……
一個殘影閃過,楊戈的身影在黑馬即將砸在湖麵上時出現在了它的身下,舒展右臂輕輕接住它,雙腳微微沉入湖麵之下,便卸去了它下墜的千鈞巨力,而後再度扛著它,撒歡般的在湖麵上來回狂奔。
他邊跑邊大笑著問道:“寶貝,過癮嗎?”
黑馬猛然回過神來,出離憤怒的拚命掙紮著引頸長嘶:‘可惡的兩腳獸,你放開、放開大爺啊!’
“還是不過癮嗎?那咱繼續!”
他猛人的一腳震碎湖麵,再次扭身將肩上的黑馬淩空拋出去了。
“希律律……”
“來抱抱!”
“希律……”
“舉高高!”
“希……”
木屋前的眾人就隻能眼見一道殘影在湖麵上來回閃爍著,將黑馬像丟沙包一樣來回淩空拋起。
而黑馬也從一開始的憤怒、掙紮,渾身繃得跟鋼筋一樣,迅速演變成了一團任由殘影橫捏豎捏的爛泥,連叫都不敢再叫了。
這一路上沒有少吃這頭異獸神駒苦頭的吳二勇,此刻望著這一幕,既覺得解氣又佩服得五體投地:“少當家的,這就是強者的世界嗎?”
站在他身旁的李錦成也難掩心頭震撼的一砸拳,驚歎之中混合著幾分羨慕嫉妒恨的低聲道:“這家夥,真是比牲口還牲口啊!”
另一側的沈伐聽到他的聲音,猛然回過神來,“嘖嘖嘖”的撇著嘴對一旁的柳東君低聲道:“連頭牲口都這麼較真兒,你說這廝的心眼得多小啊?”
柳東君愣了愣,下意識的捂住胸口,默默的往另一側靠了一步。
沈伐:???
你退一步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還有你捂胸是幾個意思?
那廝都對你做了些什麼?
楊戈可不管黑馬受得了受不了,黑馬折騰了他一個時辰,他也足足折騰了黑馬一個時辰,才扛著它上岸,“咚”的一聲將他扔在了湖邊的草地上,微微喘著粗氣笑道:“怎麼,還頂得住嗎?”
黑馬大眼睛裡轉著圈圈,口鼻吐著白沫,聞聲卻還倔強的打了一個響鼻:‘爺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畜牲啊!’
“哦?還不過癮嗎?”
楊戈笑嗬嗬的一步上前,彎腰又去抓它的四肢。
黑馬一聽到“過癮”這兩個字,頓時一個激靈,慌忙努力抬起大腦袋蹭著楊戈的手,邊蹭邊低低的哀鳴道:‘大鍋,彆來了,俺服了、真的服了!’
楊戈笑著輕輕一巴掌拍開它的大臉:“早這麼識趣不就好了?”
黑馬重重的腦袋砸回草地上,直喘粗氣:‘那早先你也沒問我服不服啊……’
那廂的吳二勇眼見楊戈馴服了這匹桀驁凶殘的神駒,極有眼力勁兒的湊上來拱手道:“恭喜二爺,得此龍種神駒,往後行走江湖必將如虎添翼、立不世之基業……蔣大俠曾言,這匹龍種神駒喚作‘萬裡煙雲照’。”
“還是你小子會說話……萬裡煙雲照?”
楊戈念一遍,搖頭道:“一點兒都不順口,你以後就叫二黑!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