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伐顫顫巍巍的朝他豎起一根大拇指,破音道:“好,好一個絕世宗師,好一個天下無敵!楊老二你牛逼!”
楊戈:“好說,此寶案包工包料、連本帶利合共白銀一千兩,看在你我相交多年的份兒上,哥哥給你打個折,就算你九百九十九兩一千一百九十九錢好了,回頭我會把賬單寄到北鎮撫司,方便你報賬……咋樣,夠朋友吧?”
沈伐捂住胸口,大喘了好幾口氣才平複了受傷的心靈……他絲毫不懷疑這廝會不會真給他北鎮
撫司寄賬單,他更不懷疑他要是賴賬不給錢這廝會不會又跑到京城揍他!
娘的,當年就應該趁著還打得過這廝,多揍他幾頓!
不,一天揍十頓!
十頓!
“錢好說……”
他強行咽了一口唾沫,努力將話題掰回正題:“先說五毒神教的事,你知不知道,東城門外掛著的那些人頭,就是五毒神教在試探你!”
楊戈長長的打了個哈欠,捋了捋額前的呆**:“我知道啊!”
沈伐愣了愣:“什麼?你知道?”
楊戈沒好氣的翻了個死魚眼:“多新鮮呐?你還以為天下就你玉麵狐狸一人有腦子啊?”
沈伐氣急:“你既然知道那些蠢貨是五毒神教送來試探你的,你還下**?”
楊戈:“不然呢?眼睜睜看著他們打進路亭,把我立的規矩按下腳底下摩擦?”
沈伐拿他沒辦法,隻能苦口婆心說道:“不是說不讓你動手,隻是你能不能改一改你那一動手就殺一地的毛病?不**,事兒就還有緩和的餘地,一**,你和五毒神教的過節就繞不過去了啊……”
“打住!”
楊戈一抬手,止住了他的絮叨,納悶的問道:“怎麼聽你話裡這意思,我都還沒跟五毒教正麵碰一碰,你就已經先預設了**不贏五毒教?你是不是收到什麼我不知道的消息了?”
沈伐沉吟了片刻,搖頭道:“五毒神教的底細,我查到的也很少,我知道的,你應當也都知道。”
“隻是五毒教詐屍這事兒,的確很耐人尋味,明教和白蓮教對五毒神教的態度,我怎麼琢磨都覺著透著一股子色厲內荏的心虛味道,包括全真教也是束手束腳,他們以前聯手打壓其他人過江龍的時候,可不這樣!”
“我有理由懷疑,這幾家心頭都清楚五毒教背後是誰……”
楊戈聽到這裡,頭疼的再次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又是想當然,沈老二啊沈老二,你什麼時候才能改一改你這總是想得太多、做得太少的毛病?想知道五毒教背後站著的是誰還不簡單?我過去跟五毒教碰一碰,不就什麼都大白於天下了?”
沈伐無能狂怒:“合著我方才說了那麼多,你是一句話都沒聽進去啊?我都說了五毒神教不簡單、不簡單,你還要莽過去?你就不怕一去不回?”
楊戈輕笑了一聲:“那就一去不回唄,多大個事兒!”
沈伐:“你又幾條命啊這麼不怕死?”
楊戈:“一條啊,難道還有人有兩條命嗎?”
沈伐:“你彆跟我犟,你聽我說、聽我說,人**、就會死……”
楊戈再次打斷了他:“就這?我殺的人比你見過的**都得多,輪得著你來教我?”
沈伐無言以對。
此時此刻,他尤其懷念當初那個見到丁滿當麵被斬首,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亂抓的楊戈……
那個楊戈雖然也滾刀肉,但他還知道敬畏,也聽得進人話。
而眼前這個楊戈,已經不是滾刀肉不滾刀肉的問題了!
這活脫脫就是一尊人間太歲神啊!
正經人遇窮凶極惡之徒,
這廝倒好,遇到窮凶極惡之徒,
這就很無解!
他歎了口氣,拉過條凳坐下,端起麵前的茶碗一口飲儘,而後橫起衣袖擦了擦嘴邊的水跡,說道:“你早就想好了要去乾五毒神教一刀是吧?”
嚴冬積雪封路,行路本就艱難,而方恪護送趙渺入京又不敢顛簸,正常時節快馬加鞭一日便能抵達的路程,方恪整整走了四天。
而沈伐從方恪口中一得知楊戈下令將來犯的五毒神教教眾的腦袋都砍下來掛在城牆上蕩秋千,就知道不好,連夜查閱了繡衣衛、東廠、西廠三司之內有關於五毒神教的所有案牘之後,接著就馬不停蹄的往路亭趕,唯恐來遲了,沒留住這廝……
結果他倒是趕上了,可這廝油鹽不進的態度,令他覺得還不如沒趕上。
“誰見天琢磨**啊?”
楊戈翻著死魚眼:“我不用過日子啊!”
沈伐不屑的“嘁”了一聲:“裝,繼續裝!咱哥倆誰不了解誰啊?”
楊戈納悶道:“我裝什麼了?我要真打定主意要去乾一波五毒教,七天前我就去了,等你來,我地都洗乾淨了!”
沈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