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檸心跳漏了一拍。
她來的路上做了許多設想,但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發展。
討老爺子歡心還好說,老人家慈眉善目的,沈檸對他也很有好感。
可讓她配合魏許的治療……
那不是讓她往槍口上撞嗎?
一次兩次還好說,久了,那不就等於她把冒牌貨三個字直接貼腦門上了嗎!
任憑心裡如何慌亂,沈檸麵上都還保持著冷靜。
她甚至雙手環抱著,抬眸直視魏許,“你想做什麼?”
魏許卻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你膽子很大。”
“隻見過一次的人,就敢和他訂婚。”
他嗓音很低,磁性中又帶著些被尼古丁浸透的沙啞,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像是在嘲笑沈檸的不自量力。
他這是在……嘲諷?
沈檸眯了眯眼,憤怒的情緒被他這輕描淡寫的兩句話給勾起。
有一瞬間,她差點就要不管不顧的回懟過去。
若不是眼角餘光瞥到的合約提醒著她當下的處境,沈檸現在早已經摔門走了。
她忍了又忍,才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句,“年輕人嘛,難免衝動一些。”
魏許嗤笑,“是嗎?”
他轉了轉手中銀質的打火機,表情是屬於上位者的倨傲冷漠。
沒等沈檸說話,他話鋒突地一轉,“不管老爺子怎麼和你說的。”
“總之,我不需要未婚妻。”
“三個月,你做好分內的事,時間一到,我們就解除婚約。”
沈檸不屑的冷嗤一聲。
說的好像她非他不可一樣。
她年輕漂亮還有錢,腦子燒糊了才會吊在他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嗝屁的樹上。
情情愛愛什麼的都是浮雲,她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重新站上舞台。
——成為世界一流的鋼琴演奏家!
不過,這合約對她來說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
至少魏許未婚妻這個頭銜,能夠為她帶來現階段所不能接觸到的優質人脈,對她以後的發展,絕對是利大於弊的。
因此即便她的身份是個□□,沈檸還是不可避免的心動了。
隻要她不作死,是絕不會走上和原主相同的結局的。
以防萬一,不如在合約期內多刷點魏許的好感度,這樣就算她以後被發現,也不會太慘?
幾番思考之下,她終於做出了決定。
“好。”沈檸利落的簽上自己的名字。
最後一筆落下,合約正式生效。
沈檸迫不及待起身,敷衍地衝魏許笑笑:“合作愉快!”
說罷,她也不再多留,和魏許打了個招呼後便推門離去。
房間內再度隻剩魏許一人。
他疲憊的捏了捏眉心,身子深陷進沙發裡。
他本不相信聲音能治愈病症這種無稽之談的事,但那日在辦公室聽的音頻確實讓他舒舒服服睡了一覺。
後來在學校偶然遇見,雖然隻見到了一個背影,但僅憑一句簡單的問好,就讓他想起來故去多年的母親。
同行的人說,她叫沈檸。
魏許這才讓助理去找人看看。
可僅僅是短暫見了一次,他便因公出差了一個月。
回來才一天,又被告知他馬上要訂婚?
魏許無奈的歎了口氣,視線落到緊閉的門上。
總覺得……沈檸似乎不一樣了?
不管是聲音,還是人。
嗓音聽起來和音頻中的仍然隻有七八分相似,但細微之處,又發生了些小小的變化。
她的尾音總是習慣性上揚,和先前刻意堆砌的嬌柔不同,迂回婉轉間,總帶著股勾人的意味。
不討厭,反而撓的人心癢。
“徐正。”
魏許喊了聲,想讓他去查查這一個月來沈檸的行程。
“魏總。”徐正推門,在魏許說話前搶先開口:“魏老讓您過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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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差點被揭穿的沈檸正在路邊等車。
按理說,作為宴會的主角,她怎麼也該留下來在晚上的趴體上露個臉,但沈檸覺得像魏許那樣的大忙人,大概不會有閒心和她立恩愛未婚夫妻的人設。
剛好,她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上。
現在已將近下午三點,車流如織,太陽仍明晃晃的炙烤著大地,隻是一動不動站著,都能感覺熱氣從腳底寸寸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