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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說的都是我,怎麼了?”神奈子走到最前方,聲音超大。

吵吵鬨鬨的小孩們頓時陷入了沉默,無聲表明著他們的震驚。

神奈子不緊不慢地打了一個飽嗝,滿意地摸了摸肚子,笑容一本滿足:“米飯真是好吃呀,濕度正好,明天還去鍋裡扒。”

神奈子歎氣:“不然一盆根本就吃不飽……”

在場所有人齊齊後退一步,倒吸一口涼氣。

是真的被她一口氣吃掉了啊!!!

*

禪院直哉最近在一個人生悶氣。

不管一堆侍從們如何變著法子的哄他都無濟於事,禪院直哉對於那個扔碟子砸中他的身影耿耿於懷。

那天,禪院直哉興衝衝地跑去見許久沒露過麵的偶像禪院甚爾——卻得知了甚爾從此離家的消息。

離家出走=不回來了=以後基本再也見不到。

一道晴天霹靂忽然就擊中了禪院直哉的脆弱心靈。

恍惚間,他已經開始沿著走廊毫無目的地向前走,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破空之音響起,下一秒精準無比地砸中了他的頭頂!

頭頂好似瞬間鼓起一個大包,禪院直哉隻覺得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製地倒下。

眼前最後的記憶隻剩下那個企圖“暗殺”他的小菜碟,和一團白色的模糊身影……

家主兼親爹立刻派人暗中展開調查。

在排除了一係列和族內繼承相關的陰謀論後,禪院直毘人得知了“暗殺”的真相,他大笑不止,決定不把答案告訴禪院直哉。

“憑什麼!?”直哉小屁孩擺起臭臉。

“本家所有的訓練資源對你都是觸手可及,覺醒了術式還受過專人指導的你,連一個小小的菜碟都躲不過去……這就是弱小。”直毘人無情地悶了一口酒。

直毘人:“亦是教訓。”

“…不說就不說,我要親手把那個混蛋給找出來。”禪院直哉咬牙切齒,“到時候我定要讓TA生不如死!”

之後,他一有空就往彆的院落裡跑。

那團模糊的白影起初被他誤以為是飾品或是衣服的款式,禪院直哉在下人的訓練場裡兜兜轉轉了三天,結果一無所獲。

每到一處,那些阿諛奉承的、把他吹捧到天上去的人絡繹不絕,從小孩到老人都有,禪院直哉逐漸感到厭煩,隨口一問:“你們這兒還有什麼人是白的嗎?”

“白…?”

直哉不耐煩地甩手:“白是一種顏色,顏色懂嗎?身上有這個特點的人…什麼人都行,都給我找出來!”

人們在這聲命令下一哄而散。

周圍恢複了清淨,禪院直哉心情舒暢了不少,他剛要轉身,一顆青色的果子以飛快的速度拋到麵前,他抬手攔下,接在手心。

距離他再次被砸中隻差一丁點。

禪院直哉眼神微顫,緊接著便看到了那一團白色的短發。

“你在找誰?不會是找我吧?”神奈子吃果子吃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麼,“之前不小心打到你是我的失誤,這東西給你,就當是賠罪啦。”

神奈子抱著青色果子蹦過來,輕輕放到直哉手上。

“啪”得一聲,禪院直哉毫不猶豫把青果甩到一邊,抱著手臂冷眼瞪她。

果子順著地板一直咕嚕咕嚕地滾進路邊的縫隙,神奈子麵無表情地看著它從跌落到靜止不動,眼睛始終鎖定在飽滿的果肉。

神奈子安靜了幾秒,半晌後才說:“你不喜歡吃這種水果?”

禪院直哉聳肩:“還行,你去給我把它撿回來。”

“不要。”神奈子立即道,“我又不是你的親親爸比或者媽咪,不會無緣無故幫你乾活的。”

禪院直哉聽聞頃刻間炸毛:“哈?你是下人啊,下人就該做下人的活!”

“我命令你去給我撿起來!!”

神奈子不為所動地打量起他:“你今年有十歲嗎?看起來好小,不會比我還小吧,小屁孩。”

直哉:“??你在叫誰小屁孩!?”y

“好啦好啦,每個小屁孩都會經曆一段自認為是大人的時光。”神奈子敷衍地哄了他兩句,邁出幾步將果子撿回來,“給你,這是我從後廚拿的最好的幾顆之一,肯定好吃。”

啪。

禪院直哉再次將它拍飛。

這次果子的運氣就沒那麼好了,有將近一半果肉因砸中牆壁而凹陷進去,變成了軟趴趴的一灘爛泥。

他又發話了,咧開的嘴角露出幾顆尖銳的乳牙:“撿回來。”

“要、忍、耐。”神奈子背誦著她喜歡的藍波經典台詞,“不忍了!已經原諒你整整兩次了!”

她一手拽起直哉,調整位置,另一隻手猛地在他屁股上打了幾巴掌。

“讓你浪費糧食!讓你浪費好果子!”

院子裡回蕩著清脆響亮的“啪”“啪”聲。

回來的仆從們正好碰見這一幕,驚恐萬分,拔腿就跑,誰也不想被卷進後續的問責中。

直到“炳”部隊出任務歸來,察覺到隔壁經久不息的吵鬨聲,才出麵阻止了事態的發展。

又叫把直哉從神奈子手裡解救出來。

禪院直哉完全搞不懂自己是怎麼了,他的力氣在神奈子麵前仿佛不存在一般。

好在“炳”的幾個大人物都是他的血緣親戚,在那幫成年人的保護下,他躲在最後,強撐著不去捂發紅發燙的兩瓣屁股。

“一個下人成何體統!是想逆反嗎!?…直哉,你來決定怎麼懲治她。”

禪院直哉狐假虎威地罵了幾句,突然間靈機一動,惡劣地笑了一聲。

“我要她當我的貼身侍從。”他直勾勾地指向神奈子。

“今後由我來好·好·管教她。”

由他來折磨她。

*

神奈子:“話說我不是你們家的人,隻是剛好落到了這裡,你看你們家都沒有白毛的,等我吃飽飯就走。”

禪院直哉根本聽不進解釋,他滿腦子隻有取得勝利的快感——雖然這種勝利僅他可見而且依靠的都是彆人,想當然地說:“現在才想狡辯已經來不及了。”

神奈子歎氣:“我在好好跟你講話,你怎麼聽不懂呢……”

“不管你是從哪來的,進了禪院家的門,死也是禪院家的人。”直哉惡狠狠地說,“我說你是禪院家的仆人,你就一輩子都是我的下人!”

禪院直哉:“你彆想逃出去!”

“這可是你說的。”神奈子不慌不忙地舔了舔嘴唇,“那我就在這住下了,你可彆後悔。”

神奈子被喊去當禪院直哉貼身侍從的第一天,本家最好的廚房宣布存糧告急。

她慢悠悠地在記錄檔案裡寫:【我是直哉少爺院子裡的神奈子,所以全部都是直哉少爺要的。】

順便一提,學完認字也是光明正大地用直哉的教材書。

禪院直哉大聲反駁:“我沒有!”

還去和大人們解釋了半天不是他耍小性子,但人們對備受寵愛而有鬨脾氣先例的他將信將疑。

神奈子當貼身侍從的第二天,禪院直哉懲罰她關禁閉室。

一連關了好幾天沒有往裡放飯,當禪院直哉以為她肯定虛弱得要命,樂滋滋地跑去查驗成果時,卻見神奈子不知從哪搬來了一台電視和一個電飯煲。

牆角挖出幾個洞,用來安置電線。

神奈子學會了用電飯煲煮關東煮,看著晚間八點檔,窩在被爐裡嚼著東西回頭打招呼:“呀吼,這不是直哉嘛。”

禪院直哉:“……”

她明明可以幾下就把牆撞開,卻還是選擇宅在這裡玩了好幾天。這又何嘗不是一種給直哉一點麵子呢?

她真的…眾人瞧見了都忍不住男默女淚。

不對,不能有這種惡心的想法。

禪院直哉及時收住了想法,後槽牙都快被咬碎了。

神奈子當貼身侍從的第十七天,禪院直哉終於攢滿了怒氣和借口,喊來“炳”當幫手,趁其不備把她丟進了關押咒靈的訓練場。

特製的囚籠裡塞滿了高等級的咒靈,沒有咒力的神奈子絕對沒法靠自己逃脫。

每天派人到建築外圍巡查,確保神奈子沒有挖洞逃跑,連地下都一並檢查了。

手下的仆從每天都會向他稟報神奈子在囚籠裡的概況,繪聲繪色地描述她是如何以無咒力的“殘破身軀”挑戰詭計多端的咒靈……

討好般地強調她又是如何在初見領域時因不了解領域內的規則,而打得頭破血流……

這些禪院直哉都聽在耳朵裡,全當成茶餘飯後的笑料,繼續過著他嫡出大少爺、未來家主最有力繼承人的滋潤生活。

又過了一周。

家主忽然召集了“炳”部隊的頭領和幾位主力成員,秘密趕往了編號01的高級咒靈操練所。

而那裡碰巧也是關押神奈子的訓練場。

於是結束了一天訓練的禪院直哉得到消息,連忙趕去那裡,在家主和一眾近親略顯凝重的表情下,問:“父親,發生什麼事了?”

“它被殺死了。”禪院直毘人道。

“它?”禪院直哉聽得雲裡霧裡。拋去偶爾進來實戰的咒術師,這訓練場裡關著的全是詛咒,到底說的是哪一隻?

而且咒靈不應該用“祓除”才更加妥當嗎?

抱著幾重困惑的禪院直哉選擇暫時閉嘴,他朝裡探出頭,努力在大人們的交談聲中伸長脖子,就看見——

特製的牢籠、鎖鏈等眾多捆縛咒靈的道具散落一地,地板上充斥著乾涸的、已轉變為深紅色或棕紅色的液體,有的甚至因為堆積和冷卻而凝結成了硬塊。

撕裂的數幾十張封印符紙在房間內散落得到處都是,沒有一張是完好的。

而在房間的最深處,靜靜地躺著一具了無生氣的身體。

幾乎是在注意到的那一刻,禪院直哉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是神奈子。

神奈子…她死了?

腦袋開始發懵,變得無法思考,存在於想象中的報複的快感和喜悅並沒有到來。

他聽見自己的家主父親開口道:“禪院家有一隻關押了數百年的特彆一級咒靈,我以前和你提及過一次,直哉。”

“它的術式、領域無一不是特級的水平,之所以沒被列為特級,過去的理由是不想被總監部納入禦三家共同持有的特級名單,而今天的理由則是……”

禪院直毘人:“現階段的禪院家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夠毫無損傷地釋放並控製住它。”

“但是她卻憑自己做到了,即使為此付出了性命。”

直哉喃喃道:“騙人……”

直毘人似乎陷入了回憶:“無咒力的肉.體天與咒縛嘛…自從甚爾離開後,這還是頭一回親眼目睹到它的潛能。”

一聽到關鍵詞,禪院直哉立馬跳了出來,條件反射地大喊:“彆把這種冒牌貨跟甚爾相提並論!不論是美貌還是天賦,她怎麼可能比得上甚爾!?”

“彆開玩笑了!”

一口氣說罷,禪院直哉大口喘著氣來作為情緒的緩衝,突然間感到腳下一滑,他微微愣住,隨後緩緩地低下頭…

他看見了一團尚在翻湧的,滾動的肉泥。

禪院直毘人握拳,將大量的咒力凝聚到拳心,而後狠狠地把它砸成了一灘爛泥。

爛泥不動了。

“分解的咒靈殘骸罷了。”禪院直毘人轉頭吩咐道,“唯有詛咒才能祓除詛咒,把剩下的肢體都清理乾淨。”

“是。”

下人們抬著擔架前來搬運屍體,臨走前,一股莫名的衝動促使禪院直哉朝那裡看了最後一眼。

神奈子她死不瞑目。

原本蒼白到如同冬雪般的短發與她的眼眸一樣赤紅。

哪怕他以欺淩為樂,哪怕他厭煩女人,在此時此刻,禪院直哉也絲毫不會質疑她拚死到最後一刻的毅力。

除此之外,他什麼想法也沒有。

難道要他承認是因為自己私自關押神奈子才導致了她的死亡?並為此感到歉疚?

怎麼可能啊!?

一個下人死了而已,還是個沒咒力沒用的女人,估計生下的後代也是無能的劣種…一個膽敢屢次惹怒他的冒牌貨……

——死了倒是便宜她了,活著也沒用。不對,算有點用處,要是她活著,還能欺負她一輩子

禪院直哉如此說服了自己。

直到在某天的後半夜,禪院直哉從噩夢中驚醒。

在朦朧的困意裡,他仿佛聽見了夢境中的台詞。

“都是直哉少爺的命令…神奈子明明有能抗衡特級咒靈的才能,家主好像暗地裡很欣賞她……”

“分家生了個覺醒術式的男孩,雖不是傳說中的那個家傳,但主家的少爺不也隻是個……或許……”

於是在夢裡,他下令斬殺了多嘴的仆從們。

“神奈子已經死了,我看今後誰還敢以下犯上!?”

但已經來不及了。

無數的閒言碎語硬生生地掰開他的耳朵,敲進他的耳道,禪院直哉似乎又見到了那雙沒有合上的紅瞳。

對了,他想起來了。

那種眼神他曾經見過,在一個足以改變他一生的擦肩而過中見過。

那是禪院甚爾蔑視世間一切的眼神。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不可能什麼?”

空氣近乎窒息,臥房內手無寸鐵的禪院直哉在床榻中抬起頭。

“不錯,要的就是這種仰視我的角度。”

拉開屏障,皎潔的月光將她的發絲照射得更加透亮,身後是一片倒地的護衛,沒有血跡,一乾二淨。

“因為想起你說過的那句話——我到死都是禪院家的人,所以我從鬼門關回來了哦,直哉少爺。”神奈子說。

“而且今後也不打算走了。”神奈子蹲下,揪住了禪院直哉的頭發,笑著問,“想我了嗎?”

不是詛咒…沒有一點咒力的氣息…是夢嗎?還是彆的什麼小伎倆。

…她為什麼要回來?她憑什麼能回來!?

像是未卜先知一樣,神奈子平靜地說:“我很喜歡這裡做的飯,也很喜歡做飯的人。不需要額外花錢,也不用擔心掙錢的事。”

“我唯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在這個不讓我當主人的家族裡登上最高位。”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禪院直哉。”神奈子模仿著他的口吻,惡劣地開口。

“我要把禪院家變成我的後花園。”

【作者有話說】

*神奈子純粹是一個人在訓練場殺嗨了,沉浸在戰鬥中隻想著贏,一不留神達成了一換一

*後來因為本體來自地球龍脈所以轉眼就複活了()複活後她越想越不爽,連夜趕回來

*禪院直毘人原著裡讓真希進了軀俱留(一個理論上隻能由無術式男性進的隊伍),而且也放話說等著她來接受成為家主的挑戰,所以其實他不算是典型爛橘子的一員,這方麵思維比較開明

*沒錯這就是一條真正的暴君線(buhi)

生病修養了一周,寫文的幸福感回來了!

下半部分很快就能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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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05章 無責任番外5

無責任番外:假如最先撿到孩子的是禪院家(if線·下)

“好奇我的姓氏?”禪院真希問。

那天, 東京高專的眾人正在參加為新生入學舉辦的迎新活動。

到了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環節,粉發的學弟率先發問:“真希學姐為什麼聽起來那麼嫌棄自己的姓…啊好痛!”

棕發的學妹立刻錘了他的後腦勺:“你這家夥是剛進咒術界的萌新嗎!?禦三家的故事都沒有聽過?”

黑色海膽頭學弟默默補刀:“他是真的什麼也沒聽過,畢竟上周還是普通人。”

“…還真的是啊?”熊貓撓了撓頭,“那就怪不得虎杖了, 我來替真希說明一下吧。”

“不用。”禪院真希打住, “放在前幾年我不願意提禪院家,這兩年開始好轉了很多, 你們要提就提吧。”

眾人紛紛歪了歪頭, 而後身體前傾, 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你們這群人……”

“有瓜!”釘崎野薔薇激動地拍了拍桌子。

“簡單來講就是管理層換了一個蠻不錯的家夥吧。”禪院真希說, “雖然不是家主、長老之類亂七八糟的無聊職稱, 但統管了許多內部的瑣事, 製定了一係列的新規則,所有女性成員都因此受到了她的關照。”

釘崎野薔薇以指為槍, 朝天花板做出撥動的手勢:“我懂了, 是打響反封建第一炮的發起者!”

禪院真希笑了笑:“她要是聽到這句話,肯定會很高興。”

虎杖悠仁摸了摸下巴:“感覺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鮭魚鮭魚。”狗卷棘在附和的同時表達了自己的好奇。

就在這個時候,一坨白色不明眼罩漂浮物出現在了房間的正上空,他的音量超大:“在玩什麼遊戲?帶我一個帶我一個~”

原來不是漂浮物, 而是身高原因導致的海拔過高。

“悟,你能不能有點當教師的自覺……”熊貓無語地翻了個黑白相間的白眼,“不要仗著是欽定童顏就想混入學生的話題當中啊!”

五條悟滿不在乎地問:“所以呢,在聊什麼?說不定我有更加明確的小道消息。”

“剛才提到了神奈子。”真希說。

五條悟立即道:“哦, 禪院家的小神奈嗎?”

“小…小神奈?”禪院真希的後背一陣惡寒,“這個昵稱太惡心了!快給我向神奈子道歉!”

“真希果然是個隱藏的姐控。”五條悟篤定地揚起了下巴:“不過我可以理解, 畢竟小神奈是僅次於我和傑的帥氣魅力角色。”

連在顏值領域目中無人的五條老師都承認的帥氣……好高的評價!

大家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禪院真希咳嗽兩聲, 壓製住瘋狂想要上挑的嘴角。

她把目光投向一旁自顧自喝飲料的伏黑惠:“喂,惠,你裝什麼不認識她的樣子呢?”

降低存在感失敗,伏黑惠被迫成為了下一個焦點人物。

他眼神往牆角飄了一下,努力組織語言,然後平靜地開口:“非常雷厲風行的一個人。”

“初次見麵的那天,我以為她才是禪院家的家主。”伏黑惠如此評價道。

五條悟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笑得前俯後仰。

過了十幾秒,他稍微收斂了一下,抹掉眼角的淚花:“考慮到你們未來大概率要和她打交道,姑且多透露一點好了。”

“事情要從十年前說起……”

*

“你就是伏黑甚爾生的小惠?”

放學路上,尚且在念幼稚園的伏黑惠被一個陌生的女人攔下了。

不對,與其說是女人,倒不如說是女孩更加確切。

伏黑惠快速打量了一下麵前這位挽起白色長發的女孩,她的年齡比津美紀要大,穿著一身看起來就很貴的鵝黃色和服。

話說回來……為什麼要用“伏黑甚爾生的”來形容他啊,男的生不了小孩吧!

女孩靜靜地等他回話,伏黑惠隻好說:“對,我是。”

“那就太好了,我沒有找錯人。”女孩欣喜地拍了拍手,接著蹲下身,和他的視野齊平,“我的名字叫神奈子,來自甚爾出生的那個禪院家族。”

“你目前總共有兩個大方向的選擇。”神奈子點起手指。

“一個是回禪院家,被培養成下一任禪院家的家主,但是過程很複雜,說不定還能品嘗到封建家族版的《大宅門》。”

“一個是不回禪院家,繼續過現在的生活,但為了避免你再受到禪院家某些人的騷擾,需要有一個錢多人傻的監護人買下你,充當庇護所。”

“那麼,你傾向於選擇哪一個呢?”神奈子期待地看著他。

伏黑惠陷入了思索。

半晌,他默默地憋出一句:“買賣人口是違法的。”

“對啊,可是壞人們常常是不care法律的。”神奈子悠哉地回答。

“……你這是變相承認自己也是壞人的一份子嗎?”伏黑惠突然問。

這回進入沉思狀態的是神奈子。

“好有道理。”神奈子恍然大悟,“原來我也是一個大壞蛋啊,多謝你提醒我!”

伏黑惠:“……”

態度還挺誠實的?

神奈子挪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迅速揉了一把伏黑惠的臉。

順便摸了一把海膽頭:“聽好了小惠,或許將來有很多人在意你的天賦,眼饞你的術式,百般忽悠你去當咒術師,唯獨我不會。”

神奈子自信到近乎傲慢地說:“因為我不~在~乎~”

“少你一個多你一個,地球照樣每天都轉。”神奈子指向天空,“隻要你不成為我前進的阻礙就行。”

“……我選第二個。”

“沒問題!”

“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開始喜歡你了。”神奈子滿意地撓了撓他的下巴,像在逗貓一樣。

“你比直哉要可愛多了。”她說。

*

時間應該再往回推幾年。

神奈子亡者歸來(?)的那一個夜晚,也是禪院直哉現實噩夢的開始。

半夜的外來者入侵驚動了所有二級以上的本家咒術師,他們衝進禪院直哉的院落,經檢查發現無任何人員傷亡。

傷的最嚴重的是一個被神奈子嚇到跌落台階的下人,其餘的都隻是暫時暈過去了而已。

這一留手給了禪院家一個可以好好坐下來聊一聊的信號,禪院直毘人當即遣散了圍觀人群,並把直哉丟在了身後。

是的,丟在身後——至少在禪院直哉的眼裡,父親高大的背影似乎早已決定將他拋到後方。

本家會議室的燈亮了一夜,禪院直哉也徹夜未眠。

清晨的曙光在天際展露出一角。

踮起腳尖在地板上踩出吱吱的響聲,神奈子換了一身潔白的和服,穩穩地跳下台階。

“你是特意來等我的嗎?”神奈子捂嘴輕笑,“那就一起回去吧,小直哉。”

…小直哉!?這什麼破名字!!!

“家主說了,你年紀比我小。”

《禪院直哉的災難》演出就此開始。

在那天的會議室裡,已知神奈子和家主達成了某種共識,具體條件未知,看家主的態度,想必簽訂了某種契約束縛。

反正神奈子成功混到了在這個世界上的合法身份證明之戶口簿。

在四麵圍牆的院子裡,表麵上神奈子還是在直哉旁邊擔任原本的職位。

實際上,本著過於強悍的硬實力和執行力,直哉的院落上下默認服從她的管理。

神奈子乾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屋子裡通網。

置辦全覆蓋的網絡,買全套新時代便利家具。

最好的電飯煲全部換上,洗衣機洗碗機代替手工勞作,調整仆從的工作時長,拒絕996、007從她做起,從大家做起。

當月,禪院直毘人把神奈子推薦到了“軀俱留”隊。

軀俱留隊包含了所有禪院家沒有術式的男性成員,神奈子是第一個特例。

不論是性彆還是咒力,這些在禪院家族中引以為傲的優勢,她一個也沒有。

而這恰好也驗證了神奈子腦海中的一個猜想。

“雜七雜八的規則都是用來約束弱者的東西。”神奈子一邊側身躲過禪院直哉的偷襲,一邊回頭徒手接下了利刃。|y

鋒利的咒具被手指捏成斷片,神奈子淡定地將後半句補完:“強者是負責製定規則的。”

“你最近是在修行方麵偷懶了嗎?”她問。

受到自身術式副作用的禪院直哉在原地凝固了一秒鐘,隨即瞪她,高聲反駁:“我沒有!”

是她變強變得太快了,誰能追得上她變態的成長速度!

——禪院直哉寧可把這段話爛在肚子裡,也絕對不會開口承認。

神奈子閉眼,勾著手指在空氣中比劃:“殺氣太明顯了,你要是想暗殺一個人,就得先在氣勢上騙過全世界,這樣一來對方毫無防備,成功概率才會上升。”

分明是同齡,神奈子卻當上了他的半個體術老師。

“要不然你就改成正麵硬杠?”神奈子失笑了一聲,“大家都在往正麵狂戰士流的捷徑上發展,你能打得過誰?”

反正肯定打不過她。

禪院直哉把兩隻手都掐進了地裡。

泥土一點一點地陷進他的指甲蓋,這個從小被捧為天才和未來接班人的嫡出少爺,在才能上受到了全方位的碾壓。

他從未懷疑過自己的天賦……五歲覺醒術式,六歲就能將規則繁瑣的投射咒法運用到實戰訓練,七歲就能完美地解決一次祓除任務。

可是這些通通還不夠。

一段時間後,隻要神奈子被家主喊過去,他就會不由分說地跟在後麵。

神奈子的腳步很快,且沒有過要等他的意思,每一次,禪院直哉都要用小跑來追逐她的背影。

說來好笑,有次一個不長眼沒見識的客人見到二人,將神奈子誤認成了本家的主人之一。

客人習慣性地調侃道:“您有一位模樣不錯的隨從啊。”

“嗯?”神奈子回眸,用眼神頂住了炸毛的直哉,“原來他算長得美麗的類型嗎?謝謝提醒。”

客人笑著說明來意,想引薦幾名有才能的族內子弟,送來禪院家接受訓練。

並非常直白地表示“當然,等成為正式的咒術師後,自然會歸屬於禪院家的勢力。”

神奈子耐著性子見了那些人。

那些人的平均年齡比當時剛滿十二歲的神奈子還要大,單挑期間支撐的秒數連這個數字都沒有超過。

神奈子拍了拍手,宣布全都圓潤地滾蛋,送客。

氣急敗壞的客人怒道:“您都沒有讓他們展現過術式,憑什麼私自決定去留!?家主大人呢?我要見家主。”

“家主說我一個人說了算。”神奈子無聊得打了個哈欠,“他們基礎打得不好,也沒什麼天賦。”

“生得術式就是咒術師最好的天賦證明!!”

神奈子搖了搖頭,說:“那我和你們講一個故事吧。”

有一個人,她在加入“軀俱留”隊的第二天,就當著所有人的麵把“軀俱留”隊的隊長們全都揍趴下了。

單挑,車輪戰,全都過了一遍,直接鬨得把頭領都叫了出來。

“軀俱留”的頭領雖沒有術式,但在咒力技巧的操控方麵是一等一的好手,他在車輪戰結束的刹那驟然出手,瞄準了人體相對脆弱的後頸。

使出全身八成的力氣,企圖在一瞬間碾碎她的頸椎,除掉後患。

緊接著眼前的場景忽然變換,眼前一陣暈眩,被捏住後頸的人變成了頭領自己。

她扭傷了頭領的脖子,成為了“軀俱留”隊的新任頭領。

如果說禪院甚爾的誕生隻是讓純肉.體的天與咒縛進入了小部分人的視野,那麼禪院神奈子的出現就是在張揚地告訴咒術界,她是一個誰都沒辦法把控的恐怖天才。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威懾。

神奈子本人表示她會一直留在禪院家,原因是遞給她第一碗蛋黃醬配白米飯的人是一位姓禪院的熱心阿姨。

有仇必報,有恩必還。

“很遺憾,故事中的‘那個人’不是什麼‘我的一個朋友’,而是我自己。”神奈子小小地幽默了一把。

此刻,站在神奈子身後三步之遙的禪院直哉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習得術式,成為咒術師口中廣泛意義上的的“天才”,也隻不過是見到她的門檻。

而他本身,從始至終都在神奈子設立的門檻之內。

什麼嘛……他果然還是與眾不同的天才,連神奈子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禪院直哉滿意地想著。

*

但是禪院直哉不服,侮辱不成就絞儘腦汁地想辦法給神奈子添堵。

神奈子在處理事物,他就把報告書打亂。

神奈子在訓練隊伍,他就使出渾身解數偷襲她。

神奈子在吃飯,他就坐在旁邊一起吃,跟她搶飯……

終於,神奈子揪住了直哉的衣領,說:“羨慕我?”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把禪院直哉想好的措辭全打亂了:“哈?”

“竟然不是。”神奈子鬆開手,繼續給飯裡加蛋黃醬和蟹肉,用筷子來回攪拌,“嫉妒我?”

禪院直哉一臉茫然:“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討厭我?厭惡我?…不對,直哉怎麼會和不喜歡的人一起吃飯呢,所以全都不是。”神奈子不鹹不淡地戳穿了本質。

突然間惡趣味上頭,神奈子一本正經地問:“那就是在暗戀我咯,嗬嗬,開個玩笑啦。”?

禪院直哉的臉一下子氣到爆紅:“……你這個恬不知恥的女人!!”

“不要臉!不守婦道!沒有男人會要你!”

直哉自以為很有攻擊性的詞在神奈子耳中什麼都不是,她甚至早已有了一個絕佳的萬能反彈用語。

“所謂等價交換,我做不到的東西,直哉替我做到不就好了嘛。”神奈子吐出舌頭。

她還在輸出:“直哉長了那麼一張美麗的臉蛋,要乖巧懂事一點才行,不然沒有女人會喜歡的。”

要用更封建的方式打敗封建。

*

年齡一到,家族會安排族內人員去京都高專就讀。

這可是一個遠離神奈子的好辦法,剛接到通知的禪院直哉連家仆都沒帶,馬不停蹄地趕往學校。

入學不到半年,禪院直哉積攢了幾十個上百種令他感到不爽的理由,做完一個委托任務就連夜回到了禪院家。

反正對於禦三家的子弟來說,入學就是個過場,不願意去過集體生活的大有人在,也不會有人覺得直哉的行為有問題。

……除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一定會用這件事狠狠地嘲諷他一頓。

禪院直哉自顧自地醞釀好了情緒和所有反擊的手段,才踏進院落一步,就聽到有下人在聊天中提起:“神奈子大人要出趟遠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禪院直哉果斷問:“她去了哪裡?”

那人被嚇了一跳,語無倫次地回話,講了半天也解釋不清楚。

禪院直哉用力嘖了一聲:“算了,我找人問。”

直哉立刻去見了他的父親。

禪院直毘人似乎理解錯了他的來意,張口便是:“甚爾的那件事我讓神奈子替我出麵了。”

“……神奈子的事和甚爾有什麼關係?”禪院直哉完全被蒙在鼓裡。

接下來的幾句話,禪院直毘人言簡意賅地向他告知了伏黑惠的存在。

關於接甚爾兒子回禪院家的交易,直毘人在伏黑惠剛出世不久就和改姓為伏黑的甚爾麵談過了。

隻不過出了點小小的意外。

比如一年前伏黑甚爾死亡的消息,差點讓直哉發瘋。

甚爾在這世上留下了一個有才能的兒子,目前去處未知。在禪院家從小事一路掌管到大事的神奈子非常樂意協調他的去留。

“說不定是那個祖傳術式呢。”禪院直毘人豪邁地大笑,朝兒子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嗬。”禪院直哉翻白眼,陰陽怪氣地複述道,“說不定是那個祖傳術式呢。”

第二天,神奈子回來了。

她看到逃學回來的禪院直哉無動於衷,徑直走到家主麵前:“沒錯,就是那個祖傳術式。”

禪院直毘人喝酒的動作頓了一下。

禪院直哉:“?”

空氣一度陷入凝固,神奈子無所謂地聳聳肩:“你們耳朵沒有聾吧?我指的是‘十種影法術’。”

禪院直毘人久違地正經了一點:“這消息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除了你們兩個,這個家暫時沒有第三個活人知道啦。”神奈子輕快地說,“小惠沒有回禪院家的打算,五條悟說他要履行和伏黑甚爾的‘約定’,願意出錢買下他。”

“原來如此……”禪院直毘人說,“直哉,你先退下吧。”

回院子的路上,禪院直哉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他的狀態不對勁,努力克製著什麼卻還是露出了咬牙切齒的神情。

神奈子直截了當:“有話快說,憋在心裡隻會憋死你。”

“甚爾的兒子繼承了祖傳術式。”禪院直哉脫口而出,他皺了皺眉:“一想到長老會那幫老不死的玩意馬上會借題發揮……就感覺心煩。”

“是啊,又要搞好多好多無止境的流程,眼不見也沒的乾淨,麻煩死了。”神奈子也有相同的想法。

她側過頭:“對了小直哉,你怎麼沒去上學?”

禪院直哉悶悶不樂:“不去了。”

神奈子拖起長調:“哦——”

禪院直哉條件反射:“…是不去高專了又不是不學習!理論知識在家也能學,等我摸清了那個破烏龜原理,遲早連五條悟都能乾碎!”

走廊上,兩人不算是並肩而行,一前一後向前走,為了不讓十影的消息過早傳進他人的耳朵,音量被禪院直哉壓得很低。

仗著發育優勢從青春期開始拔高的禪院直哉比神奈子高了半個腦袋,因此他不得不在壓低聲音的同時,微微俯下身。

不自覺地表現出近似低眉順眼的樣子。

路過的下人們會識趣地悄悄遠離,避免聽到些不能聽的消息。

院子裡,神奈子對直哉說:“跟你分享一個秘密。”

禪院直哉覺得自己多半是腦子抽了,居然追問:“這秘密是隻有我知道,還是包括家主和舅舅們都知道?”

神奈子竟然也認真回答了他:“隻有你知道。”

禪院直哉愣了一下。

她攤開手,掌心亮起了一個藍色的光點。

隨著光點展開一個與海天平行的平麵,一塊在科幻電影裡常見的熒幕展現在了禪院直哉的麵前。

上麵糅雜著所有“係統規則”“底層邏輯”等等分類…中間微小的字樣模糊不清,唯獨一行大字清晰可見——

【當前育成值(98/100)】

禪院直哉的表情一度很難看,他反複思索了良久,終於得出了一個能讓他滿意的答案:“是當年殺死過你的咒靈,附加給你的特殊術式嗎?”

神奈子正準備詳細解釋,想想還是算了。

至少直哉他成功純靠腦補說服了自己。

她順勢編造謊言:“嗯,就和玩養成遊戲一樣,我綁定的對象是整個禪院家,育成值滿了以後會得到遊戲獎勵。”

“我可以對接下去的話立下束縛起誓,我一切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填滿育成值,並把禪院家推到頂點。”神奈子鄭重表示,“而且我保證,你擔心的事絕不會發生。”

“就算再冒出十個有祖傳術式的人,你都是唯一的家主繼承人,直哉。”

突如其來的“誓言”讓禪院直哉有些發懵:“你說什麼…?”

“有我在的一天,我一定會讓你成為下任家主,這是我和直毘人束縛的一部分。”神奈子雙手抱胸望起天,看起來有點不太情願地說,“當然也有一部分私心在。”

“從今年開始,我們認識的時間就要占據你半輩子以上的時間了,世上哪有第二個我那麼熟悉的人呢?”

她說他會當上家主。

她說她會幫他成為家主。

不可能再會有第二個選項,她說,這也是私心的一部分……

禪院直哉的瞳孔緊縮,微微顫動,思維亂成了一鍋粥。

神奈子忽然很想揉一把直哉剛染的金毛,但礙於身高原因,摸起來不是很順手。

索性算了,她隨口一提:“小直哉,我想吃蘋果。”

禪院直哉在震愣中回過神,他一邊小聲嘀咕神奈子不長手,一邊親自回屋裡翻出一顆洗好的蘋果。

高高拋起,神奈子接下,對著飽滿的果肉沒有下口。

她抬手又扔了回去:“不要這個,我要吃蘋果泥。”

禪院直哉罵罵咧咧地轉身走了。

不過他的身手在幾年的操練下變得極好,接下的蘋果也是為了回頭去找人削皮做成蘋果泥。

神奈子看著他離開的身影,掃了一眼不遠處的牆角,莫名聯想到了八年前的那個下午。

也是同樣的位置,小時候的禪院直哉無視了她贈予的果子,把那顆果子摔成了一團肉泥。

那時候的她滿心滿眼隻有複仇,禪院直哉怎麼欺負她,她就怎麼欺負直哉。

可是後來這種複仇得來的快感漸漸到了臨界值,普通的小打小鬨已經滿足不了神奈子的預期。

一座院子的放大版是什麼?

是禪院家,是咒術界……乃至於世界。

禪院家是個很好用的踏板,有神奈子最愛的豐富咒具儲量和咒靈存量。

有很多的錢拿來吃飯,很多等級高的咒術師當小弟,甚至連那些不堪一擊的管理層夜觸手可及。

這可比從零開始的穿越發育之路要好用多了。

自從立下束縛以後,神奈子確實替禪院家解決了不少麻煩事。

作為實打實的戰力之一,她從總監部那兒搶資源爭話語權,有意見的人都會被她揍成豬頭(物理意義)。

獨身一人背負完所有罵名,神奈子拍了拍手,發現這些還是不夠刺激。

等到正式滿級的那一天,她準備籌劃起來,立下一個小目標:“清掃”掉沒用的管理層,把總監部變成她的會客廳。?

聽著就讓人開心。

想到這裡時,禪院直哉回來了。

神奈子盯著他的眼睛,沒能在他的眼中看到最初的那份尖銳與傲慢。

至少在麵對她的時候,長期以來的習慣將禪院直哉帶向了一個極其危險的思維領域。

禪院直哉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臉頰發紅:“你看什麼?吃你的東西!”

【當前育成值(99/100)】

那是一種由扭曲中誕生的信任與依賴。

神奈子舔了舔嘴裡虎牙的尖端,心滿意足地嘗了一口。

“真好吃啊,謝謝小直哉。”

或許在未來的某天,當他意識到這點時,禪院直哉的人生已經像他的為人一樣,和禪院家一起走向神奈子選定好的終點……

變成一灘爛泥。

【當前育成值(100/100)】

【作者有話說】

*其實if線神奈子綁定的人選是直哉,育成值又叫直哉pua進度,誰說pua彆人不算養成(係統:等等!?沒我戲份的if線那麼恐怖嗎!)

神奈子:if線的我沒有人性.jpg

又名《禪院直哉被pua的一生》

不行了好好笑讓我笑會(buhi)

第106章 無責任番外6

後日談

1

時針轉向數字十二, 從萬聖夜正式步入萬聖節的淩晨,神奈子正和五條悟坐在屋頂上看煙花。

而在十幾分鐘前,夏油傑接到了東京高專學生的視頻通話。

雖然視頻內容裡有一大半時間是在互相爭搶限量款糖果,飛撲扯拽的動作比比皆是, 場麵一度十分混亂…

但根據誤入鏡頭的人員來看, 兩校的學生們全都活蹦亂跳的,平安健康, 一個也沒少。

夏油傑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先這樣吧夏油前輩, 你要是碰到五條老師, 記得幫我們把糖搶回來啊!”

啪嗒一聲, 通話掛斷了。

夏油傑習慣性地歎了口氣, 一道涼風侵入他的皮膚, 陪伴他的隻剩下寂寞、孤獨和清冷。

“都忙,忙點好啊。”夏油傑遙望起漆黑的星空, 暗自在心中把五條悟罵了一頓。

罵五條悟不是空穴來潮, 他的邏輯是這樣的:萬聖夜的活動沒有叫他,首先可以肯定不是學生們故意忘記了,中間步驟省略,最後得出結論……

絕對是五條悟的錯!

想到這, 夏油傑的背後響起幽怨的嗓音:“熊貓同學,真希同學,甚至狗卷同學也在……”

他錯愕地轉過身,發現了一名也被遺忘的同伴。

“為什麼大家都約好去參加涉穀的萬聖夜活動了?”乙骨憂太迷茫且困惑地與夏油傑四目相對。

視線對上的同時, 兩人湊出了四大塊濃厚的黑眼圈。

乙骨憂太微微垂下頭:“大家…遺忘了我。”

夏油傑:“我也一樣。”

夏油傑拍了拍乙骨憂太的肩膀,以示同伴間的安慰。

眼前似乎出現了兩道奇怪的黑色身影。

他們蕩起秋千, 站到麵前, 說:猜猜是誰沒有收到邀請?!(吹口哨)(一段街舞)

……

忍不了, 這個沒人邀請他們參加萬聖夜活動的世界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他命由他不由天,夏油傑決定要創造一個會邀請他們參加派對的世界。

說到做到,隻見夏油傑召喚出了虹龍……召喚失敗,咒力見底不夠用了。

熱血的bgm戛然而止。

夏油傑重新坐回台階上。

乙骨憂太貼心地表示可以用他的咒力,咒力管夠,遺憾的是這方法行不通。

“或許可以換一種思路。”深刻貫徹玩咒術就要發揮想象力的乙骨憂太腦筋轉得飛快。

他的眼神無比堅韌:“我來捏虹龍。”

下一秒,乙骨憂太的背後升起了幾排整齊的骨架,這熟悉的架勢……

“是裡香嗎?”夏油傑順口問道。

“不是,隻是外殼的構造看起來相似罷了。”乙骨憂太的後半句逐漸小聲,“把裡香當作工具非常失禮,我不會做那樣的事……”

夏油傑輕咳一聲:“抱歉,口誤。”

2

萬聖夜結束前的最後一場裝扮評比大賽由惟妙惟肖的骨龍雕塑勝出。

沒人知道那具骨龍雕塑是從哪冒出來的……它就像是機械降神般在眾多設計作品種脫穎而出,成為了出乎意料的黑馬選手。

受害人…不是,獲獎者乙骨憂太登上舞台時局促不安地背著手,露出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主持人舉起話筒:“請問你的創作靈感是什麼?”

台下圍觀的高專師生們:“那個人是憂太吧?”

“……嗯,鮭魚!”

“話說起來,他剛才一直都沒在現場嗎?”

學生們沉默片刻,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啊,完全把他給忘記了。”

乙骨憂太還在思考該如何回答,旁邊的夏油傑立刻搶過話筒,身上縈繞著的黑氣遠比詛咒還要恐怖百萬倍……

夏油傑眯眼微笑:“是‘背叛’。”

屋頂上,五條悟本人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

幾天後,他發現自己藏在東京高專的四個甜品小倉庫被清掃一空,一滴草莓牛奶也不剩。

(係統:話說為什麼非得是草莓牛奶啊!)

(神奈子:因為白毛愛甜食的人氣角色無法拒絕草莓牛奶。)

3

前任神奈子同好會社團社長將由升抽,經過快要十年的等待,終於見到了失聯已久的五條神奈子同學。

他抱著免費贈送的親筆簽名相冊,慢慢抹去眼淚,大聲喊出了相當炸裂的話:“神奈子同學,我願意再追隨你到下個十年!”

神奈子對這句話不滿意,糾正道:“你應該說——‘追隨神奈子大人,再追十年也不會膩!’”

將由升抽:“好的!!”

神奈子開心地送給他一大堆周邊。

係統:“這句話怎麼聽起來有點耳熟?是我的錯覺嗎……”

4

【一覺醒來,全球詛咒水平下降百分之一萬、但唯獨我不變。

中午,我如往常一樣接取任務,趕往指定地點祓除咒靈……回想起昨晚的訓練,我仔細地搜集線索,一路追蹤咒力殘骸,尋找到咒靈藏匿的地點。

確認無誤後,我想讓輔助監督先生降下帳,單獨祓除它,輔助監督先生卻先一臉驚愕地看向我。

他說:“‘帳’?那個需要三個人手拉住手才能勉強施展成功的高級屏蔽結界嗎?我怎麼可能會這個!?”

我疑惑地眨了眨眼,中指與食指交疊,輕而易舉地降下了一個“帳”。

一瞬間,輔助監督先生炸了。

來不及和他爭論,我衝進“帳”內,使出一個逕庭拳偷襲躲在角落的咒靈!

誰知咒靈在原地一動不動,居然就這麼碎成了紙屑,手感有點像不到四級的咒靈蠅頭。

輔助監督先生趕緊撥通了電話,對麵的五條老師分析道:“把咒力包覆在拳頭上攻擊敵人的技巧?…慢著,他還能放下‘帳’和觀測到咒力殘骸?”

“那至少是特彆一級咒術師才有的水平啊!”

那一刻,五條老師也炸了。

聽到這裡,我逐漸明白了:原來伴隨著全球詛咒水平的下降,咒術師的集體水平也在下降,而我沒有變。

……(一大團黑色記號筆的塗抹)

我悄悄在心底發誓,一定要用這份力量為更多的人提供幫助。】

虎杖悠仁讀完了他的作文,講台旁的教師臉色像連吃了好幾根手指味餅乾一樣難看。

國文課教師麵如死灰:“虎杖同學,你很有寫小說的天賦。”

虎杖悠仁驚喜:“真的嗎?謝謝誇獎!”

釘崎野薔薇:“……”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在說反話。

伏黑惠:“……”虎杖他不會意識到的。

吉野順平拍手鼓掌,發自內心地稱讚:“寫得真好!”

“後麵因為字數填夠了所以沒來得及收尾。”虎杖悠仁不好意思地說,“下次我會儘量升華得更加流暢。”

國文科教師欲言又止,擺了擺手:“算了…你下去吧。”

“大家注意一下,即使虎杖同學的小說寫得很好,也彆忘了,這是統一考試的作文題。”

教師敲敲黑板:“按高中結業考試的標準來看,這篇文章會被判為偏題卷。”

虎杖悠仁:QAQ

5

是的,現在的高專學生們開始抓起了各學科的成績。

因為有天,夜蛾校長在和樂岩寺校長喝下午茶的時候不經意提起:說不定在未來,高專也會消失。

路過啃西瓜的豬野琢真愣了一下,緩緩打出一個:“?”

學生們還沒擔心起學校的事,豬野琢真第一個先炸了。

他頭套一拉,連著三個星期拿下了勤快接任務榜的第一名。

被問起原因,豬野琢真在趕路途中大喊:“我還沒有評上一級咒術師——”

“再拖下去就沒機會啦!QAQ”

6

提到關於未來的暢想喝轉業機會,七海建人有話要說。

五條悟:“去做感興趣的事情唄,反正每到一個新的領域總要從零開始學新東西。”

七海建人掏出了他的大學畢業證書。

灰原雄豎起大拇指:“不缺錢的話,可以慢慢尋找自己想做的事,一直都絞儘腦汁想不出來就先到外麵度個假!”

七海建人非常讚同灰原雄的話,並掏出了他的大學畢業證書。

忙碌的夏油傑教主:“謝邀,我的生活沒有絲毫變化。”

七海建人掏……

係統急忙打斷,氣得跺腳踩空氣:“不是有話要說嗎?你倒是說話啊!”

七海建人推了推護目鏡,“刷”得一聲展示起他的大學畢業證書,整個人仿佛被聚光燈籠罩。

一切儘在不言之中。

7

偶爾,體內的兩麵宿儺會主動找虎杖悠仁說話,主題不外乎是三句話裡藏著七個坑。

虎杖悠仁很早就從少年jump和神奈子的不要臉教學中收獲到靈感,於是他拒絕談條件,回複道:“要麼你轉型成為像九尾那樣的合作夥伴,要麼就等我的同伴發明出能消化掉你的辦法。”

兩麵宿儺:……

“消化”?真把它當成藍莓酸奶了啊!

虎杖悠仁話鋒一轉:“你想出來嗎?”

兩麵宿儺:?這小子安的什麼心。

虎杖悠仁撐著下巴告訴它:“你想出來也沒用,詛咒全都慢悠悠搬家去了另一個世界,這裡隻剩下五條老師和神奈子同學…他們會天天逮著你揍。”

兩麵宿儺:……

好氣哦,可是完全沒辦法反駁。:)

神奈子探頭:“就你〇〇的叫詛咒之王啊?”

8

神奈子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時間的可怕,是在路上偶然碰到“對麵認識她,可她卻不認識對麵”的情況下。

這比她區分乙骨、吉野、小惠和惠他爹的難度還要大。

一位普通路過的米花町偵探見到她,無比震驚:“神奈子!?”

神奈子:“你是…?”

年輕的米花町偵探思索了一秒,艱難地吐出關鍵詞:“風箏。”

神奈子恍然大悟:“是腦袋超好用的江戶川同學!”

工藤新一:“……”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一位普通路過的鍋蓋頭社畜見到她,表情略有些驚訝:“神奈子,你是在附近出任務嗎?”

神奈子再次陷入迷茫:“你是…?”

“影山茂夫,我們上周還在師父的相談所見過。”他說。

神奈子目移:“Mob你剪頭發了,一定是發型的問題!”

小酒窩鄙視:好拙劣的借口。

一位普通路過的究極機械丸帶著禮物前來致謝。

神奈子梅開三度,她已經逐漸習慣了這種情況,先發製人:“給我個小小的提示,你是誰?”

“我是京都高專的與幸吉……今天是我第一次用自己的身體走到外麵,您不認識我也在合理範圍之內。”

神奈子鬆了口氣,很快便發現了另一個重點:“…慢著!”

話音剛落,幾十米開外的一群人全員衝刺,把與幸吉包圍起來。

“憑什麼開高〇機器人的本體是個帥哥啊!!”人群中傳出一聲哀嚎。

9

最後輪到狗卷同學。?

他坐在醫務室的正中心,四周都是熟悉的老師和同學,正接受著所有人的無聲注視。

家入硝子在板子上圈圈劃劃,和真人詳細講解完了複雜的步驟。

因為咒言師一族長達數百年的天賦傳承,“語言會生成詛咒效果”的先天束縛已經刻進了靈魂裡,所以不能僅靠改變肉.體來控製咒言的生效。

總之簡單來說,是有史以來最複雜的手術之一,過去一直沒能實行成功。

真人搓了搓手,表示它準備好了。

狗卷棘閉上眼睛。

什麼感覺也沒有,直到他睜開眼,接過遞來的鏡子,發現舌頭上蛇眼與牙的咒痕沒什麼變化。

但直覺告訴他,有什麼東西從此刻開始改變了。

神奈子:“你試試看說點正常的句子?”

狗卷棘:“好。”

他怔了一下,在抿嘴後緩慢張口:“金……”

圍觀人士們將腦袋湊近。

金什麼?金子?還是黃金?

“金槍魚蛋黃醬飯團天下第一!”狗卷棘說。

“……”

“……噗呲。”

“搞什麼嘛,棘你說話也超級不靠譜的!”

他興奮地舌頭打結:“我、我……”

“彆心急,以後能隨便開口的機會多著呢。”

飄在空中的係統抓著相機滿屋子亂晃:“我都錄下來了!”

“等你們從咒術界畢業了,我肯定要專門做一本回憶錄。”係統笑得愈發張狂,“哼哼,然後把所有人的黑曆史全都塞進來!”

神奈子好奇:“回憶錄裡屬於我的那部分叫什麼?”

係統:“我想想啊……”

它仰起脖子,恰好看到了作品的標題。

“就用這個名字吧!”

【全文End】

【作者有話說】

完結撒花!人物很多沒有一一列舉出來寫,大部分都是正文完結時已經提過,接下去的故事就交給他們自己了。

如果可以的話,可以給我一個四星五星評嗎!(星星眼)

我會不定期捉蟲前麵的錯字,以及通過段評標注每一個玩梗的致敬,有關本文為什麼歸為言情頻的解釋放在第一章章末。

最後,感謝閱讀!下一本會填完《我那不經揍的梵天錢袋子發小[東京複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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