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外科大樓,16樓手術室外。
院長郭思明正焦頭爛額之際,一個意外來電讓他如同看見了救星,甚至顧不上去安撫陸家人,他趕忙拿著手機跑到安靜的角落。
電話接通,沒等郭思明開口向對方求助。
對方先問道:“陸西梟現在什麼情況?手術出現了什麼意外?”
郭思明片刻的怔愣後差點沒激動到哭出來。
雖然不知道這位外科聖手怎麼會知曉醫院情況,也不確定對方是不是要幫忙,自己是不是在浪費時間,更不知道對方現在身處何地。
他一股腦把陸西梟的情況彙報給對方。
當聽到陸西梟是心臟中彈時,溫黎眸光微閃,但並沒有急著去往深處想。
陸西梟就算是個背景全白的商人,以他在商界獨霸一方的實力,遭遇危險也不稀奇,何況他背景並不白,受個槍傷也正常。
“路醫生在已經錯過了最佳取彈時間的情況下還執意要繼續取子彈……”
“已經準備實施第二套方案,給病人換心臟,但陸家人已經不肯相信路醫生。”
換心臟可不是普通的手術,風險有多大先不說,以後要是出現排異情況就麻煩了。
“人還活著就行,我十分鐘內趕到,想辦法彆讓他斷氣,彆急著換心臟,等我過來。”
郭思明激動到險些老淚縱橫:“您要過來?太好了,有救了,有救了……”
溫黎壓低著聲:“他是傷是病?把他病史一五一十告訴我。”
郭思明趕緊道:“大概四個多月前,病人心臟中了一槍……”
四個多月前?
溫黎神情一凜,當時就皺了眉。
腦海中隨即浮現那日在南洋她一槍狙了某個王八蛋、自己則遭到其轟炸的情景。
時間和傷勢都對得上,是巧合,還是?
溫黎抓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病人當時因為醫療水平有限而沒能及時將子彈取出,一直到今天第二次手術……”
溫黎耐著性子一直等郭思明說完,才開口問他:“知道病人在什麼地方受的傷嗎?”
“病人並未透露。”
伴隨著一道急刹,
溫黎下了車:“我已經到了醫院。”
她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於是道:“聽好了,不得向陸家透露任何一點有關我的信息包括是我做的這場手術。”
救下陸西梟,那可就是陸家的座上賓,實實在在的得道升天。
這潑天的富貴,為什麼不要?
大佬都是這般淡漠名利?
“是是是,一定一定。”
雖然不理解,但郭思明哪敢不答應。
之後,
郭思明先是攔下了還未真正實施的第二套方案,而後拋下一眾陸家人,自顧跑了。
在陸家人快要掀了整棟醫院時,郭思明領著幾個醫生急急忙忙趕了回來。
“各位,這是我們請來新的主刀醫生,請放心,陸先生一定不會有事,我拿我性命擔保。”
郭思明身為治病救人的醫生又是院長,為了穩住陸家人,連這話都說出來了。
他有底氣立下這軍令狀,全因身後這位外科聖手。
換過衣服的溫黎戴著口罩,全身隻露出一雙眼睛,快步走在幾位醫生當中。
她並未去看那一眾陸家人,然而下一秒她的目光就被手術室外那小小的身影留了片刻。
陸景元。
溫黎心中不由訝異。
小家夥一臉的淚,小小的一個站在那,安安靜靜,一瞬不瞬盯著麵前的手術室門,沒有大哭也沒有大鬨,隻是默默著流淚。
陸景元是陸家人?
溫黎猛然想起那個被黑將軍標記了的男人——陸景元的父親。那張一看不是有病就是有舊傷的臉……她當時就覺得那張臉有點眼熟。
溫黎目光當即掃向那一眾陸家人,不算那些保鏢,光是家屬就多達三十多個。
果然,那個男人並沒有在其中。
倒是看到了那個被她踹了一腳的倒黴蛋——陸景元叔叔。
挺大個人,哭得泣不成聲,眼淚鼻涕糊一臉,不知道的還以為裡麵的人已經沒了呢,還不如陸景元堅強。
所以裡麵的是……
思緒翻飛之際,她人已經進了手術室。
換上手術衣消完毒後,溫黎走向手術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