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溫百祥和溫銘從公司一同回來。
進家門後,
溫百祥才將話題從公事上轉開,閒話了兩句:“還沒問你,早會怎麼遲到了?你是溫氏未來的接班人,剛進公司可得做好表率,彆在小細節上讓人挑骨頭了。”
“知道。”溫銘應了聲:“我去京大了,小黎在學校受同學欺負,我給她撐腰去了。”
溫百祥一聽,忙問:“受欺負了?出什麼事了?我今早上見她還好好的啊。”
溫銘簡單把事情說了下。
溫百祥聽罷,沉吟了片刻,中途欲言又止,最後掩飾般隻說了句:“盛遠集團啊……倒也沒什麼得罪不起的。”
又說:“以後做事還是要考慮妥貼些,彆太意氣用事。”
溫銘看著父親的反應,道:“爸是覺得我不該讓人知道小黎是溫家的小姐?”
溫百祥解著脖子上的領帶:“你知道的,小黎心裡對我有怨氣,做事衝動莽撞不計後果,甚至……甚至故意讓我們家鬨笑話,我們這些生意人最重要的就是聲譽。”
“稍微有一點負麵信息都會影響股市。”
溫銘剛要說什麼。
溫百祥又自顧擺擺手:“算了,都已經發生了,現在說這個也沒什麼意義。”
“不過啊,顏顏和心心也都是你妹妹,你這個大哥不能當得太偏心,至少有個態度。”
溫心和妻子林雲已經不止一次和他說溫銘對她們太過冷漠和疏離。
溫銘扯了扯嘴角:“爸,你這可有點為難我了,我沒那麼多的精力帶妹妹。還有,小黎可是少了家人十幾年的關愛和照顧,我現在這不是偏心,是彌補。”
“您自己不挽救,也不讓我挽救嗎?”
溫百祥一時間無言以對,看著兒子臉上那浮於表麵的笑,溫百祥心裡不是滋味。
他短暫的猶豫過後,
還是將心裡的話說了出來:“你不止和兩個妹妹生分,和我這個父親也生分了。”
溫銘輕聲安撫一句:“爸您多想了。”
從餐廳出來的溫顏拿著杯水,身子剛好被光滑的大理石圓柱擋住,無意間將父子倆的談話全部聽進了耳朵裡。
溫銘可以三個妹妹都不認,可他偏偏要認溫黎。
等溫銘接管溫氏、當家做主的那天,她這個沒有血緣關係、還占用了溫黎一切的外人將更沒有容身之處。
僅有父親這一個倚仗,是絕對不夠的。
這天一早,
溫顏照常來到陸氏集團。
公司門口碰到頂頭上司,溫顏熱情地上前打招呼,對方卻不冷不熱,愛搭不理。
這時,
公司大門外雷厲風行走進來一行人,徑直到大堂的另一側,進了董事長專屬電梯。
走在一行保鏢助理前麵的男人,赫然是溫顏一直想接近卻始終不得機會的陸西梟。
讓溫顏驚住的是,
陸西梟懷裡竟抱著個兩三歲的小奶娃。
頂頭上司犯花癡的聲音響起:“今天運氣可真好,居然碰見了董事長~”
溫顏回過神,麵上不露聲色地八卦:“韓姐,我們董事長是隱婚了呀?還有孩子了?”
上司專業地切換掉了方才的花癡樣,轉眼恢複了商業女精英的強乾和淩厲。
“敢八卦董事長的私事,都來多久了?連公司的規章製度還沒記住啊?”
溫顏臉上有瞬間的不自然。
頂層,
董事長辦公室裡。
小家夥站在沙發前,抓著彩筆趴在幾案上安靜畫著畫,認真的小模樣和辦公桌前埋頭處理事務的陸西梟如出一轍。
兩人誰也不打擾誰。
陸西梟正看著文件,小家夥不聲不響來到了腿邊,兩隻小手舉起張畫給他看。
陸西梟放下事,將人抱上腿。
“畫的什麼?”
他看看畫紙上三個抽象的火柴人。
小家夥指著最高最大、頭上幾根倒刺的黑色火柴人,奶聲奶氣告訴他:“小爺爺。”
又指指另一邊個子稍小一些,有著長頭發的紅色火柴人,說:“姐姐。”
指到兩人中間最小的火柴人時,他拍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