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梟?”
溫黎叫了他一聲,他沒反應。
“陸西梟?”她聲音大了聲。
車輪軋過一個較深的坑,車子一個大幅度晃動,陸西梟整個人往溫黎這邊歪倒。
溫黎伸手撐住他肩膀。
這一晃,把陸西梟晃開了眼。
“……怎麼了?”他坐正身體看溫黎。
“你睡著了還是暈了?”溫黎看了看他被鮮血染紅的肩膀,血漬不見乾,似乎傷口一直在滲血。
陸西梟腦袋昏昏沉沉:“困。”
這幾十個小時裡陸西梟感覺不到困也感覺不到累,緊繃的神經這會兒放鬆下來,疲憊便鋪天蓋地,擋都擋不住。
前排傳來陸奇打呼嚕的聲音。
成功讓溫黎往副駕看了眼。
她看回陸西梟:“你多久沒睡?”
陸西梟:“差不多三天兩夜。”
溫黎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有點無語:“你是怕我會死在這兒嗎?”
她又不會一直待在黑色三角線。
陸西梟看著她說:“我著急,沒法在金洲等著你回來。”
溫黎:“……”
陸西梟:“我睡會兒行嗎?”
溫黎:“我還會攔你嗎?”
“我頭暈,有點坐不穩,我能躺下睡嗎?”陸西梟白著臉,說話有氣無力。
溫黎看他:“你怎麼躺?”
後座空間挺大,縮著腿的話能躺下一個人,可陸西梟這麼大個,還坐了一個她。
這哪兒躺得下他?
見陸西梟往外挪了挪,作勢就要躺,溫黎說道:“你要敢把腿放我身上,我、”
看著陸西梟朝她這邊躺倒,溫黎就要躲,可根本沒空間給她躲,除非她跳車。
眼睜睜地看著陸西梟躺下來,腦袋枕到了她的腿上,她抬著兩隻手,微微愣住。
陸西梟躺下後就閉上了眼,一個字沒說。他側躺著,受傷的右肩朝上,兩條縮起來座椅也不夠放,於是就那麼垂著放。
“陸西梟?”溫黎叫了他一句。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壓低聲音。
大概因為車上還有一個人清醒著。
她挪了挪腿,抬眼看了下車內開車的林科,林科目不斜視,對後座發生的事充耳不聞,不給半點反應。
陸西梟沒反應。
車身一搖一晃,陸西梟也跟著晃。
溫黎看著腿上睡著的陸西梟,兩隻手還僵在半空,過了大概有十幾秒,發現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於是心情不錯的她最終容忍了他這一回。
他右肩離她近,血腥味有點重。
職業病犯了的溫黎想看看他的傷。
過了會兒,溫黎低了低頭,試探性地輕聲叫了他一句:“陸西梟?”
他好像睡著了。
溫黎掏出手機,撥通齊禦的電話。
電話接通,不等齊禦說話,溫黎直接一句:“把追殺令撤了。”然後電話一掛。
這通電話快到齊禦的眼神都來不及轉換,他握著手機,一句‘阿黎’還在喉嚨裡,接到溫黎電話的欣喜也還在臉上。
手沒地方放的溫黎索性抱著雙臂。
開了一個多小時出現零散的幾棟矮房。
唯一的三層樓房是僅有的賓館。
陸西梟被強行叫醒。
他撐著身體坐起來,大腦昏昏漲漲。
大家都下了車,但溫黎坐著沒動,於是陸西梟也沒動,沙啞著聲音問:“不下車嗎?”
溫黎板著臉:“你先下,我等會兒。”
陸西梟:“為什麼?”
溫黎沒好氣一句:“我腿麻了。”
她剜他一眼。
陸西梟看看她腿:“哪條腿?”
溫黎沒好臉色:“左腿,然後呢?”
看著溫黎氣惱的樣子,陸西梟笑了。
溫黎:“你笑什麼?很好笑嗎?”
陸西梟微搖搖頭,開心地說:“我笑是因為你還和以前一樣對我,我就怕你不理我,怕你不再像以前那樣對我。”
溫黎:“……”
她撇開臉:“下車。”
陸西梟:“我等等你。”
陸西梟等到溫黎一起下車。
賓館很破舊,外牆甚至都沒有裝修。
但挺大。
沒任何手續,交錢就能住。
一樓十幾張桌子,好幾夥人在吃飯。
溫黎一行人剛一進來就遭到凝視。
天價追殺令和天價懸賞令上的目標人物同時出現。
可惜,追殺令和懸賞令都已經撤了。
不過即便賞金沒了,他
們仍舊對兩人虎視眈眈。
身上沒錢的都得被他們洗劫,何況是這兩個有財有色的。
要不是溫黎人多,他們估計已經按捺不住了,畢竟手快有手慢無。
沒房間了,都住滿了。
最後溫黎加錢,得到了一間員工房。
林科帶著人在一樓吃飯。
溫黎拿著醫藥包帶著陸西梟上樓。
一雙雙眼睛緊緊跟著上樓的溫黎,眼中的欲望不加掩飾,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