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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無霜不為所動,未領會他的暗示,兆羽駐足一側,招女侍上茶,他搖動著白羽扇,拖長了誇張音調,“王爺若成新皇,王妃可就是萬人之上的皇後。”

“不可能,夫君是不可能當皇上的。”

兆羽尬住,嘴角抽了抽,就不能盼你家夫君點好嗎……

“且我也不要做萬人之上的皇後,我隻做夫君的妻子,就足夠了。”無霜接過女侍奉上的新茶,茶盞在半空停了停,被遞到兆羽麵前,“你總是寬慰我。”

老狐狸臉皮厚,接過茶盞道謝,就在左側下首位置坐下。

似是注意到兆羽牙痛的表情,無霜解釋,“夫君的母妃是宛夫人。”

本朝後宮承襲前朝妃製,皇後之下,設四夫人協理後宮,夫人位後,遞次妃嬪。

洬陽王宣楚之的母妃,是宮裡那位宛夫人,這就夠了。

天下人皆知,宛夫人的身份,注定了她的兒子永遠不會被陛下寫進承龍卷軸。

事此,宣楚之才會一早便被封王啊。

“兆羽先生。”無霜捧著一盞暖茶,往茶盞裡加白糖,“你應當是很忙的,你去吧。”

兆羽瞧著一勺勺的白糖嘴角一陣抽搐,未再繼續這個話題。他是洬陽王的門客,曾經,他是看不上這個王妃的。

皇城裡的勳貴世家都懂,強有力的外戚,是皇子們謀事的重要羽翼,賢惠端莊的妻子,亦能在朝中貴婦間遊刃有餘,這是後宅獨有的助力。

王爺帶回的這名女子,來曆成謎,就連姓氏都無從得知。世家女兒嫻靜內斂,武將家的姑娘跳脫活潑,而這位王妃,卻與二者絲毫不似。

她就像是蒲先生筆下的蝶靈小仙,未食過煙火,隻飲朝露,不染半分濁氣。

她純淨,卻又聰慧,以至於算計人心的兆羽,三年都沒找出突破口。

來曆成謎?這四個字再次從兆羽舌尖無聲過,他倏爾一笑,搖了搖頭。這世間,沒有堪不破的謎團。

飲儘暖茶,他起身拱手拜彆。

廳堂外夜濃處,有人影憧憧,提風燈引路從□□清幽處穿過。

“王妃的困惑,還是直接去問王爺吧。”他頭往廳外方向歪了歪,眼睛一眨,“王爺回來了,瞧著是往聽雪水榭方向去。”

“我自是要問的,先生慢走。”

他躬了躬身,眯眼笑著轉身踏出正廳,轉身踱至廊廡深處,方撕下一臉偽笑,悠悠歎出一口長氣,“但願王爺能做對選擇咯。”

歎罷,他又自顧搖頭,一笑自嘲。

棋局已展,這雲海十六州,眾生惘惘,誰人不是棋子。

執棋人,會愛上棋子嗎……

夜風乍起,裹挾著湖水的潮濕吹散方凝聚起的沉悶,那彎月撥雲而出,傾下幽幽夜涼。

府邸建在京郊的太嶽湖上,湖心小島應地勢而起,遠離京中繁華喧囂,卻也避不儘世間紛擾。

女侍奉上琉璃風燈。無霜纖指握住象牙長柄,獨自挑燈踏入蒼蒼夜色中。

桃色裾裙層層疊疊逶迤身後,裙上百蝶覓花,絞了金銀的彩線繡出肖真的蝶舞翩翩,格外熱鬨。

幽徑一路折轉,橫枝葉密深掩處,是引湖水修的聽雪水榭。三層閣樓倚水榭而建,橫匾朱漆以小篆書“聽雪”。

這裡是洬陽王宣楚之的書房。此刻正燈火通明。

無霜拾級而上,在一扇雕花木門前停下。

門口候著的侍從昏昏欲睡,半闔眼掃過來人,轉瞬清醒,一人接過無霜手中琉璃風燈,正要開口,被無霜打斷。

“我就等在這裡。”無霜睨著二人,又嬌又橫。

宣楚之在書房時,不喜被人打擾,無論誰人來,總是被侯在門口的侍從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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