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黎楓在臨近下班的時候，接到了陳夢茹的電話。
陳夢茹：“黎楓，你清灣小區那房子是不是要賣？”
黎楓剛從手術室出來,正往科室走,“對，你認識有人要買？”
陳夢茹：“對，我有兩個朋友想買，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幫你們約一個時間看房。”
黎楓：“今天有點晚了，明天下班怎麼樣？”
陳夢茹：“行,你的時間確定就行,他們時間自由，什麼時候都可以，那我就幫你們約明晚七點，在小區門口見。”
黎楓：“好。”
剛做完的手術情況比較複雜,比預想的情況要差,黎楓回到科室下完醫囑，離開醫院時已經晚上八點多,回到家，祁衡屹不在家，但是餐桌上他昨天插的玫瑰花瓶旁邊放著一束鮮花,白色精致包裝紙裡包著黃白兩色鬱金香，很清新,很漂亮。
黎楓看了一下,花束裡沒有卡片，祁衡屹不像是會買花的人，這是彆人送他的？花在,人不在，回來了又出去了？是自己出去了，還是和送花的人出去了？
祁衡屹是在黎楓進門前半個小時出去的，他今晚準時下班，路上路過一家花店，車子本來已經開過去了，在前麵路口又掉頭開回去。
花店老板看到他進來，笑著迎上來問他：“先生，有什麼能幫到你的嗎？”
祁衡屹在放著各種鮮花的店裡環視了一圈，回道：“麻煩幫我包一束簡單好看的花。”
花店老板：“方便問一下你是送什麼人嗎？”
祁衡屹：“送喜歡的人。”
花店老板思索了一會，“你要簡單好看的，那黃色鬱金香搭配白色鬱金香怎麼樣？鬱金香的花語是永久的愛。”
祁衡屹：“可以。”
到家後，黎楓還沒回來，他之前收到過黎楓的消息，知道他下午有手術，下班時間不定。把鬱金香放在黎楓昨晚插的紅玫瑰旁邊，色彩對比有些鮮明，祁衡屹看了一會，進了書房。
在等黎楓回家的時候，他又重新梳理了一遍葉菁菁案子的線索，在看到葉菁菁被人扔進湖裡的那個視頻時，他點了慢速，第一遍，他觀察葉菁菁的反應，第二，觀察周圍環境，第三遍，他把視線重點放到了凶手身上。葉菁菁很瘦，凶手抗她很輕鬆，把她扔湖裡的動作乾脆利落，扔完轉身就走。
祁衡屹突然把視頻暫停，後退了幾秒，視頻裡凶手右手摸了一下左手手腕，但他很快又鬆開了手。祁衡屹把他這個畫麵重看了兩遍，然後把視頻後退到他扔葉菁菁時的畫麵，他把視頻播放調到最慢，雙眼緊盯著屏幕上凶手的雙手，在他鼓勁把肩上的葉菁菁扔出去的時候，有什麼東西從他的手腕滑落到葉菁菁身上，隨著葉菁菁一起，掉進了湖裡。
祁衡屹又退回去，重新了三遍，確定沒有看錯，合上電腦，走出書房，抓起外套和車鑰匙，等電梯的時候撥通了黃興達的電話，“你解剖葉菁菁的時候，有沒有在她衣服上發現有東西？”
黃興達：“沒有，怎麼啦？”
祁衡屹：“確定沒有？”
黃興達：“祁衡屹，我告訴你，你質疑我什麼都可以，但你不能質疑我的專業能力！”
祁衡屹：“沒有質疑你的專業能力，隻是有些不放心你的記憶力。”
剛回到家，正在洗臉的黃興達，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什麼意思？你是說我老了？”
祁衡屹：“沒有，你正值青春。”
黃興達看看被掛斷的電話，又看看鏡子中自己眼角的皺紋，嚴重懷疑祁衡屹就是在說他老了。
今晚值班的許均博裹著棉襖，站在冬夜的湖邊，冷得不停地剁腳，看著水位在慢慢下降的湖，“祁隊，你確定凶手掉了東西進湖裡？”
祁衡屹：“嗯。”
許均博：“但是，這湖開發很久了，應該有很多人掉過東西進湖裡，我們就算撈出什麼東西了，也不能確定哪個就是凶手的啊。”
祁衡屹：“有千分之一的機會也要試試，試過才知道行不行。”
許均博：“那要叫梁哥他們過來嗎？”
祁衡屹：“這湖不大，但是水位比較深，抽乾水需要時間，先彆叫他們。”
許均博：“祁隊，我今天下午睡了，我盯著，你去車上休息一會。”
祁衡屹：“行。”
祁衡屹回道車上，給黎楓發消息：回到家了嗎？
黎楓很快就回了消息：回到了，你回過家了？
祁衡屹：嗯，有事，在加班。
黎楓看著餐桌上那花，正糾結要不要問他，祁衡屹的消息又過來了：我買了一束花放在餐桌上，你覺得好看嗎？
這是祁衡屹買來送給我的？不是彆人送給他的？黎楓原本泛酸的心一下子變甜：好看。
祁衡屹：那你要不要把花瓶裡的紅玫瑰換成鬱金香？
特意買花讓我換掉彆人送的紅玫瑰，祁衡屹這是吃醋了嗎？換，馬上換！
黎楓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卻慢吞吞地打字：也可以。
祁衡屹看著也可以三個字蹙眉，也可以？怎麼感覺很勉強，黎楓比較喜歡彆人送的花，不喜歡他送的？
黎楓發完消息，看祁衡屹沒有再回複，放下手機，哼著歌拆花束的包裝，把鬱金香拆開，正想把花瓶裡的紅玫瑰抽出來，換上鬱金香時，黎楓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把已經抽起幾厘米高的玫瑰放回去，進廚房重新找了兩個新花瓶，把鬱金香插到新花瓶裡，客廳和餐廳各放了一瓶。而那兩瓶紅玫瑰，黎楓搬進了他房間，擺了一瓶在桌子，剩下一瓶擺在了床頭櫃。
看著房間裡的兩瓶紅玫瑰，黎楓笑著打了個響指。
早上，太陽出來的時候，湖裡的水終於抽完。剛過來的何昶和何含珊看著湖底那發臭發黑的淤泥，問道：“祁隊，這怎麼找啊？痕檢那邊的人會在心裡罵死我們的。”
祁衡屹站在凶手扔葉菁菁進湖的位置，長臂劃了個區域，“在這一個區域找
。”
說完，他先拿起防水服換上，“何含珊，你留在岸上幫忙清洗打撈出來的東西。”
何含珊：“好的。”
十幾個人，經過三個小時的打撈，終於把祁衡屹劃的那片區域的淤泥，一點點篩查了一遍，打撈出來的東西五花八門：打火機、手機、鑰匙、手鏈、戒指、錢包......
何含珊：“祁隊，這怎麼分辨哪個是凶手掉的啊？”
許均博一樣樣看過去：“根據視頻，掉的東西比較小，手機和錢包肯定不是，這戒指、鑰匙腐蝕這麼嚴重，一看就不看最近掉的，這兩個打火機，塑料的這個，滑輪生鏽了，應該也不是最近掉的，金屬的這個，嗬，名牌啊，幾千塊一個，但也有腐蝕的痕跡，這個紅手繩看著是新掉進去不久的。”
何含珊也盯著手繩看，“這個手繩的編織紋路好奇特啊，和常見的不一樣。”
祁衡屹：“何含珊，你負責查一下這個手繩。”
何含珊：“好。”
收隊後，祁衡屹沒有回分局，直接回了家，回到家看到原本擺在客廳的紅玫瑰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他買的鬱金香，感覺終於順眼了。
路過黎楓房間發現他房門沒有關，虛掩著，祁衡屹以為他沒去上班，在家，敲了敲門，但是沒人回應，應該是黎楓忘了關門，他正要把門關上，突然看到房間裡又一抹豔紅，定睛一看，是黎楓前天拿回來的紅玫瑰，黎楓沒扔？還拿回了房間，擺到了觸眼可及的床頭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