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裡給了調職過去的醫務人員兩天假,讓他們收拾行李,黎楓放假第一天就把行李收拾好了,第二天沒什麼要忙的。祁衡屹出門後,黎楓突發奇想,想給祁衡屹熬個湯,他感冒的時候祁衡屹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現在他感冒好了,也應該表達一下愛意。
說做就做,黎楓馬上換衣服,定位到最近的菜市場,出門。來到菜市場買雞肉的攤子,黎楓對老板娘笑說:“姐,給挑一隻熬湯的土雞。”
老板娘一頭黑發中夾雜著幾縷白發,黎楓叫她阿姨都行,起碼可以叫大姐。老板娘看他年輕好看嘴又甜,樂嗬嗬地給他挑了一隻最好的土雞,看他不像會做飯的樣子,又問道:“要不要幫你剁成塊?”
黎楓正要開口說,一聽,“好啊,好啊,謝謝,謝謝!”
買好雞肉,黎楓又去買了鮑魚和羊肚菌,他打算做他唯一會做的土雞鮑魚湯,因為他愛喝這道湯,何女士經常做,他有時候在旁邊看,覺得挺簡單的。
回到家,黎楓興致衝衝地擼袖子,戴圍裙,可惜,做飯這件事,對沒有做飯天賦的人來說,看會了和親自上手也會做是兩碼事。
黎楓清洗完雞肉,鮑魚,羊肚菌,切好薑絲,開火。何女士說要把雞肉炒一下,一是把雞皮的油炒出來,雞湯就不會那麼油膩,二是炒過後,雞湯會更香。
黎楓根據何女士平時的樣子,把油到鍋裡,看油冒熱氣了,把雞肉倒下去,但他不是沿著鍋沿倒的雞肉,而是從鍋中間往下倒,這樣倒的結果可想而知,雞肉下到鍋裡的時候,炙熱的油花四濺,在他左手手背燙了好幾個油點。
“媽呀,怎麼回事啊?”黎楓連忙彈開,去水龍頭下衝洗,衝洗了兩分鐘,聞到一股焦味,想起鍋裡的雞肉,又連忙去翻炒,翻炒幾下,鍋鏟一放,想去關水龍頭,結果太急了,鍋鏟沒放好,從鍋裡掉到地上了,趕緊把鍋鏟撿起來洗,洗乾淨了,雞肉又粘鍋了,手忙腳亂。
好不容易雞肉看著像是炒好了,把雞肉放到湯鍋裡的時候才想起忘了燒開水,何女士平時都是放開水的。於是,又連忙去接水燒水,焦急地等水燒開後,黎楓拿起水壺,把開水倒進砂鍋,突然“哢”的一聲,上一秒還好好的砂鍋從底部爆裂了,裂成了好幾塊,黎楓看爆裂的砂鍋,散落灶台的雞肉、鮑魚、羊肚菌,滿灶台亂流的水,人都傻了......
過了一會,黎楓想起他剛才把雞肉放到砂鍋後,順手把火開了,在他燒水的時候,砂鍋一直在乾燒。燃氣灶上的火已經被砂鍋流出來的水澆滅了,黎楓連忙把開關關掉,拿抹布去擦洗,但是沾過雞肉的水油膩膩的,他越擦灶台越臟。
黎楓環視了一圈,他進來熬湯前,廚房整潔如新,現在燃氣灶上是一個裂成了幾片的砂鍋,裡麵的雞肉掉出來了,牆上是炒雞肉時濺的油漬,櫥櫃上都是油膩膩的水漬,那油膩膩的水還從灶台流到了地上,地上一大灘水。灶台旁邊放著歪歪斜斜的案板,案板上放著一把刀鋒朝上的菜刀,水池旁邊是切了一半的薑塊,原本在架
子上的油瓶、鹽盒跑到了炒鍋旁邊......
黎楓放棄了,他知道這不是他能收拾乾淨的,給管家打了個電話,讓他讓一個清潔阿姨上來。打完電話,黎楓站在門口,對著狼藉的廚房拍了一張照片,又對著炸裂成幾片的砂鍋、散落在灶台的雞肉拍了一張,點開微信,發朋友圈。他平時發朋友圈都是所有人可見,這次他點開了誰可以看——不給誰看——選擇朋友——祁衡屹。
毫不意外,一發出去,不一會下麵就多了一連串的哈哈哈哈哈哈,那隊形可整齊了!
清潔阿姨是之前常來的那個,和黎楓見過幾次,知道他是很隨和的人,看到那個裂成幾片的上好砂鍋,忍不住笑問他,“你是怎麼把鍋燒裂的。”
黎楓如實說了,阿姨聽得直笑,但是很快就乾脆利落地把廚房收拾乾淨了。看著恢複整潔的廚房,黎楓鬆了口氣。
經過這一出,黎楓徹底死了給祁衡屹熬湯的心,回房間洗了個澡,擦著頭發出來後看到有祁衡屹的未讀消息,開心,把毛巾一扔,咧著嘴,笑著點開消息。
祁衡屹:在忙什麼?
黎楓:沒忙什麼啊。
祁衡屹:那你怎麼一上午都沒有找我?
黎楓以為祁衡屹這是在控訴他,但馬上反應過來祁衡屹是想他了。
黎楓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你想我了?
祁衡屹:嗯。
黎楓剛洗完澡,上身還光著,被他一句話撩得渾身一麻,在心裡嗷了一聲。其實,這個上午他打開了很多次祁衡屹的對話框,想和他說說話,但是又怕打擾他工作,最後還是忍住了,沒發。
黎楓:我想找你的,但怕打擾你工作。
祁衡屹:所以你是有想過找我的?
黎楓:嗯,想過很多次。
祁衡屹:下次想找我就找,想發什麼就發什麼,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不用顧忌那麼多。
黎楓:這是你說的?那我消息轟炸你時,你不許生氣。
祁衡屹:不會。工作間隙看到你的消息,我會很開心!
黎楓對著手機笑到臉都僵了:好,知道了。
祁衡屹:中午想吃什麼?
黎楓:還不知道,你中午有時間嗎?
祁衡屹:隻有一個小時,來不及回來陪你吃飯了。
想見他!黎楓:那我過去找你,我們在市局附近吃點?
祁衡屹:行,開車過來時小心點。
和黎楓聊完,祁衡屹抬頭,看到市局緝毒支隊長黃浩鑫盯著他看,他麵不改色地放下手機,“看我乾什麼?”
黃昊鑫:“對著手機笑得一臉甜蜜這種事居然也會發生在被罪犯稱為冷麵羅王的你身上,真是稀奇,和誰聊天呢?”
祁衡屹:“我先生。”
黃浩鑫一瞪眼,差點被煙嗆到,“你真的結婚啦?我還以為他們傳的是假消息呢。”
祁衡屹:“嗯。”
黃浩鑫:“你什麼時候結婚的
?”
祁衡屹看了眼他已經抽完的煙,“休息完了,繼續吧,工作時間不聊私事。”
黃浩鑫:......
兩個人繼續梳理疑點。
祁衡屹:“周倍還是什麼都不說?”
黃浩鑫:“他嘴巴夠硬的,心理審訊專家都上了,就是不開口。”
祁衡屹:“現在除了像臻璀這樣的高檔夜場,一些中低端的夜場是不是也出現了‘極奢’?”
黃浩鑫:“對,那些拆家很狡猾,暫時找不到他們的上家。”
祁衡屹:“會不會有兩個團夥在販賣‘極奢’?前期他們的目標是高收入人群,高收入人群社會地位高,隱藏性好,後麵出現的貨,純度沒有前麵的高,價格比前麵的低,他們的目標是中低層收入人群。如果是同一個團夥,他們的這個操作,會削低高收入人群的優越感,損失目標數量,他們應該不會乾這種事。”
黃浩鑫:“你這麼一分析,還真是,如果是這樣,那就好查一點了,有競爭就會有衝突,有衝突就可以順藤摸瓜。”
祁衡屹:“讓你們的線人多盯一下後麵出現的這個團隊,他們目標數量大,管理混亂,更容易抓到他們漏洞。”
......
到了午飯時間,黃浩鑫搭著祁衡屹肩膀走出辦公室,“讓你們陳局放人,你調到我們支隊,和我做搭檔,怎麼樣?”
祁衡屹撥開他的手,低頭看手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