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修真文男主來了(四)(1 / 2)

魔修少年倚靠在雲淵身上, 眸中滿含笑意, 手指緩緩在他頸間遊移,眼看將要落於道袍的衣襟, 雲淵卻捉住他手指,凝聲開口。

“多謝前輩抬愛,但晚輩對情愛之事並無興趣, 還請前輩莫要怪罪。”

麵對少年的引誘, 他神色淡漠冷然,帶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疏離之氣,起身將道袍攏好,全然不為所動, 仿佛眼中所映入的隻是具皚皚的白骨。

少年挑挑眉, 從床上坐了起來, 沒了勾引的意趣,有些興味闌珊地說道:“你待人總是如此冷漠?”

這段時日,雲淵都是獨自在門外曆練,在少年麵前,他雖然一直彬彬有禮,但也僅限於對前輩的禮節, 若是少年想要與雲淵有進一步接觸,就總會被委婉地回絕。

平心而論,雖然道門與魔門關係緊張, 許多道修在遇見魔修時總是如臨大敵, 但雲淵卻並不討厭少年, 至少他從未被少年加害過,也未看過少年迫害他人,他沒有要討厭少年的理由。

但道魔終有彆,他們兩人選擇的道路並不一致,道不同不相為謀,出於這個緣由,雲淵並不想與少年有過深的交情。

至於少年想與他歡好的要求,雲淵確實毫無興趣,他不是避諱此事,隻不過他一心修行,不願耽於情.欲,況且少年應當也僅僅是圖他皮囊好看,沒有任何真心,他實在沒有理由答應。

“早晚有一日,我會讓你答應我的。”

紀寧笑了笑,不再纏著雲淵,轉身離去,雲淵總算獨得清閒,立刻打坐修煉,吸收靈氣,充實自己的修為。

如此數月過去,紀寧仍如影隨形地跟著雲淵,雲淵對他的執著感到無奈,卻也習慣了紀寧的存在,直到有一日,雲淵在秘境中救下相識的同門,幾人結伴而行,紀寧才不再那麼光明正大地出現。

這不是紀寧怕了他們,他們一行人加起來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後來雲淵猜想,這可能是紀寧不想在他同門麵前給他帶來不好的影響,這讓雲淵不由產生幾分異樣的感覺,因為他沒想到紀寧竟然會為了他考慮。

他告訴自己,這不過是紀寧以退為進的手段,自己不能心軟,因此麵對隻在晚上出現在他房中的少年,他依然對少年保持著不冷不熱的態度。

之後的時日中,雲淵發現少年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越來越少,直到這一晚,少年終於開始質問他。

“你待你的同門都很好,卻為何偏偏隻對我這般?”少年冷冷看著他,問道。

這還是雲淵頭一次見到他露出冰冷之色,不由動作一頓,沉默片刻後,才徐徐開口:“他們乃是我同門,但前輩修為高深,無需晚輩照料。”

的確,他知道自己對待少年的態度要冷淡許多,這是他故意為之,讓少年感受到差距,目的就是婉拒少年,想讓他就此放棄自己。

他本是這般設想的,但此時看到少年失了笑意,不知為何,他卻沒有任何輕鬆之感。

魔修少年定定看了他一會,忽然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把遍體流光的靈劍,說道。

“今日是你生辰,這是我送你的賀禮,它名喚‘缺月’,並非是高階靈劍,你無需擔心會惹人猜忌。”

“它會於滿月時散發光華,今夜恰逢月圓,正好浮現出此景觀,你我可一同觀賞。”他將靈劍遞到雲淵麵前,說道,“現在我將它贈予你。”

雲淵看著他手中的靈劍,目光中閃過複雜之色,最終還是緩緩搖頭:“多謝前輩心意,但晚輩並非劍修,此劍於我無用。”

“我知它無用,正是因為無用,我才要送你,因為它足夠漂亮。”

紀寧道:“正如我對你,並非是有所企圖,我隻是……”

他望著雲淵,忽然靠近過來,微微仰頭,欲吻上雲淵的唇,雲淵躲閃不及,隻能偏頭避過,讓紀寧的吻落在了他的臉側。

雲淵從未與人有過如此親密之舉,感受到紀寧柔軟的唇瓣,他心弦微顫,一瞬間產生了一絲動搖,卻還是很快垂下眼眸,將紀寧輕輕推開。

他的心湖中泛起層層漣漪,方才紀寧並未將剩下的話說完,不過他也知曉,紀寧應當隻是想說要與他歡好一場,除此以外彆無他求。

若是尋常人,大概早就答應紀寧了,甚至就連雲淵自己也動心了,然而正是如此,他才更不能答應紀寧。

他這才發覺,原來自己百般回絕紀寧,竟是因為自己已經有所動搖,才下意識地故作冷淡,若是他們之間真的有了一回,或許他以後就再也忘不了紀寧了。

這對他所追求的大道有害無益,況且紀寧看似對他溫柔,但實際並非出於真心,不過就是在貪戀他的身體,他不能就這麼陷進去。

“請恕我不能接受。”

他隱忍著真實的情緒,神色淡淡,將紀寧的手推了回去,既是在拒絕“缺月”,也是在拒絕紀寧。

“……好。”

紀寧收回手,靜靜地注視他許久,又重複一聲:“好。”

他緊握靈劍,轉身離開房間,雲淵看著他的背影,不由產生了想要追上去的衝動,卻生生按捺下來,默念清心咒語,強迫自己心無旁騖地修煉。

他以為魔修少年隻是短暫離去,之後還會跟在他身後,可是第二天晚上,少年並未出現,接著是第二日、第三日……

整整一年過去,雲淵曆練圓滿,成功進入下個境界,回到淨虛宮山門之中,少年始終再未出現。

坐在清冷的洞府中,雲淵不可自抑地一遍遍回想起那晚少年的決絕之色,心中細密的疼痛不可斷絕地綿延開來,卻終是輕輕閉上雙眼。

他不該再想他的。

……

經過此次曆練,雲淵回到淨虛宮中繼續閉關修煉,逐漸顯露出絕世的天賦,修為一路突飛猛進,數年之後,他被三大殿的殿主之一收為親傳弟子,一躍成為淨虛宮地位最高的弟子之一。

時值幾個新的靈界出世,道門與魔門為爭奪靈界的控製權,舉辦了宗門大比,大比地點就在淨虛宮界內。

雲淵作為親傳弟子之一,也要負責接待各大宗門的弟子,在接到任務時,他神色看似平靜,但心中卻不由彌漫開一股淡淡的喜悅之情,因為或許在大比中,他能再次見到紀寧。

隨後他果真見到了紀寧——七情宗的宗主由淨虛宮的殿主接待,其餘弟子則由親傳弟子接引,在諸多的弟子中,雲淵一眼就看到了少年,直到此時他才知道,原來紀寧竟然是七情宗的少宗主。

傳聞七情宗的少宗主天賦極高,但行事神秘,幾乎未曾露過真容,外界也不知他姓名,這還是他在公開場合第一次露麵,頓時引起了諸多人的關注,紛紛望了過來。

在大比的嚴肅場合中,少年穿得十分莊重,一身玄色道袍利落嚴整,領口很高,衣袖很長,沒有露出半寸肌膚,卻依舊令雲淵移不開視線,隻感到少年比數年前更能吸引他的心神。

七情宗一眾弟子有男有女,容貌無一不相當出色,他們環繞在少年周圍,與少年恣意談笑,當中甚至有不少公開對少年做出親昵舉動,顯然少年在七情宗中極受歡迎,這當中甚至可能還有他的雙修伴侶。

看到這一幕,雲淵心中隱痛,而當他發現少年對待同門不冷不熱,言語中也毫無曖昧之意,這些弟子對少年都是單相思時,他的心情卻又瞬間轉好,率領其他淨虛宮弟子,上前迎接七情宗之人。

“在下天河殿雲淵,前來迎接諸位道友入我淨虛宮。”

雲淵報上身份,引來七情宗弟子一陣側目,打量起了這位在短短數年內就聲名鵲起的道門天才,見他儀容俊美,氣質出塵,都不由多出了幾分欣賞之意。

“雲淵啊……”

紀寧看到雲淵,仿佛像是不認識他一般,聲調拉長,漂亮的臉上露出玩味之色。

忽然他輕輕一笑,眸光略過雲淵,向他身後的淨虛宮弟子掃去。

這些弟子修為遠不及紀寧,與他四目相對時,無論男女,皆麵上飛紅,完全無法抵禦他的魅力,隻好低頭避開他的目光,心臟怦怦直跳。

紀寧勾唇笑笑,徑直走來,雲淵見他與自己的距離原來越近,心中竟無端多出一絲希冀,可紀寧卻直接無視了他,掠過他身旁,走到一位女弟子的麵前。

女弟子還是少女之齡,容貌秀麗,見紀寧過來,她非常緊張又害羞,哪裡想到紀寧會突然挑起她的下頜,還低笑著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

少女哪見過這種陣仗,霎時羞紅了一張俏臉,她知道紀寧此舉輕浮,身份還是魔門弟子,可她心中卻全然無法生出半分厭惡,期期艾艾半晌,求助地望著雲淵:“雲師兄……”

“請少宗主自重。”

雲淵目露寒意,攔在少女身前,一把攥住紀寧的手腕,令淨虛宮的同門一驚,沒想到素日淡泊高遠的雲師兄竟會這般動怒。

以雲師兄的性情,他原本絕不會對旁人做出如此失禮的舉動,更何況對方還是七情宗的少宗主,縱使是那少宗主不對在先,雲師兄本也不至如此,甚至還抓了對方的手腕,他就不怕惹惱對方嗎?

但七情宗的少宗主似乎脾氣很好,一點也沒生氣,隻是笑著抽出自己的手,還輕輕撫過雲淵的臉,莞爾道。

“下回注意些,可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麼好說話。”

說罷,他也不管淨虛宮的接引,帶著七情宗的人揚長而去。

他這一係列的舉動實在算不上有禮,淨虛宮弟子本該對他感到惱怒,但被他魅惑的功法所蠱惑,弟子們的火氣都瞬間消了七八分,隻剩下對雲淵隱隱的擔心,生怕被紀寧摸臉的雲師兄會更加動怒,在大比前令兩派產生齟齬。

可誰也沒想到,被紀寧摸臉後,雲淵不但表現得格外平靜,甚至連剛才所表現出的一絲怒火都消失無蹤了,對一眾師弟師妹微微頷首,說道。

“我們再去迎接其他宗門的弟子。”

不愧是雲師兄,果真以大局為重,剛才他那麼生氣,一定是因為要維護師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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