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扶著名叫紀寧的年輕Omega進了轎車的後座, 扶著車門, 望了一眼站在路邊的他,微微蹙眉, 沉著聲說道:“你也跟我回去。”
那時的他年輕氣盛,又因為有母親和姐姐的過度溺愛, 他不怕被斷了經濟來源, 以至跟父親都經常對著乾,就更不用說是哥哥了。
如果是平常,他基本就是直接走人了, 可現在的他看著車裡的紀寧心煩意亂,最後還是打開了車的前門,坐在了副駕駛上, 通過後視鏡的映照,他可以看到自己的臉色差得不行。
“三少爺。”
司機跟他打了個招呼,他敷衍地點了點頭, 等哥哥拿了紀寧落下的行李箱,也上車之後, 車輛重新啟動,哥哥放下了半個車窗, 讓紀寧身上還未完全消退的信息素散到車外。
“冷死了。”他瞥了一眼蜷縮在哥哥懷裡的紀寧, 怎麼看怎麼膈應,語氣越發陰鬱, “把車窗關上。”
“這是為了你好。”男人不為所動, “免得你一會吐在車上, 還要麻煩彆人給你收拾。”
他怔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應該是厭惡所有來自於Omega的信息素的,越聞就越惡心,隻有紀寧的信息素是不一樣的,味道泛著清新的甜,讓他幾乎已經遺忘了這件事情。
他居然對哥哥的戀人產生了不一樣的反應……或者說為什麼就偏偏是這個Omega是他哥哥的戀人?
內心的煩躁伴隨著隱隱的疼痛,細密地蔓延開來,仿佛心臟在被一隻無形的手不輕不重地按壓著。
他胸口發悶,陰著臉掏出煙盒,想要抽根薄荷煙做掩飾,卻發現煙盒已經空了,頓時氣得不行,攥緊了空蕩蕩的盒子。
就是因為他像個傻逼似的守著巷子,才會把煙全都抽光,結果還被誤會成自己是要圖謀不軌,現在人家都還用心有餘悸的眼神看著他。
時不時地瞥向後視鏡幾眼,他看到紀寧露出慌張之色,臉色徹底沉了下來,愈發後悔自己剛才怎麼就鬼迷心竅地上了車,他都沒來得及回酒吧和朋友打個招呼再走。
“剛才你怎麼跟那兩個人在一起?他們不是什麼好人,以後彆跟他們來往。”他的哥哥突然開口,神色有些冷,“還有,你剛才為什麼抓著紀寧不放?”
聽到男人這麼問,紀寧的身體微僵,垂下的睫毛跟著顫了顫。
“跟你有關係?少來管我。”他冷冷回答,男人的言外之意分明是已經斷定那兩人和他是一起的,瞬間激怒了他,也讓他不想再作任何解釋了。
“周凜。”
男人的嗓音壓低下去,隱約有了動怒的意味:“彆忘了我是你哥。”
“有管我的閒心,倒不如管管你的小男友。”他嗤笑一聲,“不好好吃抑製劑,大街上忽然發情,這樣的Omega……”
“停車。”男人立刻將車叫停,指著窗外,說道,“周凜,下去,你需要好好清醒一下你的大腦。”
他勾唇不屑地笑了笑,直接下車,“嘭”地將車門關上,車沒有開走的意思,但他卻自己離開了、
冰冷的風灌入他的肺葉裡,他一口氣跑出了很遠,直到體力耗儘,他撐著膝蓋大口喘息著,但那股甜美的氣息卻似乎依舊縈繞在的呼吸之中,久久沒有消散。
想起紀寧和哥哥親昵的情態與看他的眼神,他心裡酸脹,抹掉臉上的汗水,“嘭”地一拳砸在旁邊的路燈杆子上。
Omega果然都很招人討厭。
自那一天開始,紀寧就在他們家裡住下了。
後來他才知道,紀寧的家庭原本也很富有,但公司忽然遭遇了危機,瀕臨破產,父母還因此病倒了,在紀寧陷入人生最低穀的時候,與他的哥哥結識了,兩人很快對彼此產生好感,這次他哥哥就是帶紀寧過來見家裡人的。
紀寧性格很好,溫順懂事,又很聰明,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周家人都對他非常滿意,而且在周家看來,紀寧家所背負的巨額債務根本不值一提,也並不在乎紀寧的家境,隻要長子自己喜歡就行。
他曾聽到過紀寧與哥哥的對話,原來那晚的意外是因為紀寧帶錯了藥瓶,誤將空藥瓶裝進了行李箱,這才導致他的意外發情,而他發情後,就迅速給哥哥打了電話,因為他知道這是非常危險的狀態。
哥哥表示能夠理解,溫柔地安撫了紀寧,但他卻無端生了幾分惱怒,從陰影裡走出來,對紀寧冷嘲熱諷,並又和自己的哥哥大吵了一架。
他不明白為什麼哥哥不發火,在他看來,這根本就是愚蠢至極的行為,Omega應當好好保護自己,在出門前就該把抑製劑好好檢查幾遍才對。
況且如果不是因為紀寧沒帶抑製劑,他也就不會聞到那股信息素了。
夢境總是重重疊疊地浮現那股惑人的香氣,以至於他變得越來越奇怪,每當在家中單獨遇到紀寧時,他都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而看到哥哥與紀寧同時出現,他又變得極為躁鬱,恨不得能順便拿起點什麼東西扔過去,好分開那兩人牽起來的手。
紀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