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林逸晨穩坐潼關城頭,正排兵布陣,準備和晉王率領的二十萬聯軍來一次大型會戰的時候,秦嶺深山之中,一支隊伍正在艱難的行走在山路上,向著潼關外披荊斬棘的攀爬著。
這支隊伍,便赫然是由高建德率領的三萬隴南軍精兵!
這三萬精兵雖然不如陳玉成當初帶走的一萬鐵騎,但他們先跟隨隴南王參與了川蜀平叛,然後又駐紮潼關長達半年,和河洛節度使朱忠的軍隊幾次交手,所以也都算得上是見過血的老兵。
這個情況下,雖然翻山越嶺十分危險,不時就有人失足的掉下懸崖摔死。但是,他們卻仍舊在高建德的帶領下,一聲不吭的堅持行軍攀爬著。
“將軍,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行軍路上,一位隴南軍的校尉神色狐疑的看向高建德“之前軍中傳言的命令,不是讓我們去野豬穀剿滅叛軍嗎?”
“現在我們怎麼就鑽進山溝了?”
“將軍,幾天過去了,我們不僅沒能找到這股叛軍,反而光是失足落下懸崖,或者因為在森林中生病與蟲咬等等問題,就已經非戰減員五百人了!”
“現在大家夥的士氣都已經降落了很多,不少人都在暗中抱怨了。”
“秦嶺全是濃密的深山峻嶺,我們這三萬人想要爬山出去,那或許會非戰鬥減員起碼五分之一啊!”
“大家夥沒有死在敵人手裡,但是卻掉下懸崖的摔死,再或者是被蚊蟲蛇蟻叮咬而死,那死的太不值當了!”
深吸一口氣,校尉目光中滿是懷疑的看著高建德“將軍,大家夥不怕死,也不怕和敵人血戰,可是卻不想這麼平白無故的白死啊!”
“你懂什麼?”
人高馬大的高建德神色十分凝重“就算是非戰鬥減員高達三分之一,甚至是一半。”
“就算是我這個指揮使也掉下懸崖摔死了,那你們也要繼續走出秦嶺,完成林公公定下的既定任務!”
“勝敗在此一舉,林公公對我們恩重如山,所以我們絕不能辜負林公公!”
高建德神色堅定而又凝重“不管前麵是刀山火海,那本將也會身先士卒,披荊斬棘的為你們踏出一條道路!”
“去告訴大家夥,再堅持一天,最遲明天上午便可以走出秦嶺了!”
“這,遵命。”
麵對堅定無比的高建德,雖然心中狐疑,但這個校尉也隻能恭敬的退下。並以內勁在深山中騰躍,監督著各支軍隊的行軍。
對他們這些武者高手而已,在大山中行軍其實沒什麼,畢竟他們有內勁為依仗,可以在樹冠和懸崖上攀登飛躍。隻要不倒黴的碰到妖獸,或者掉下萬丈絕壁和懸崖,那都不會死。
但對普通士兵而言,這就是九死一生,稍有不慎便會一命嗚呼了。
一來是爬山時腳下一崴便容易掉下懸崖的摔死,二來便是山林中各種毒蟲非常多,沒有內勁解毒,被咬一口就很容易毒發身亡!
尤其大軍在行軍途中,也沒有時間讓你停下來休息。跟不上大部隊,獨自留在這深山中的下場,那自然是必死無疑,隻能喂了鳥獸蟲豸了!
“大家加把勁,馬上就要離開秦嶺了。”
“跟著高將軍,我們一定可以走出秦嶺,建功立業。”
雖然心中忐忑,不知道高建德究竟想要做什麼。但這個校尉作為高建德的心腹副官,此刻也隻能按照高建德的要求,在各支軍隊中不停的刷著臉,鼓舞著眾人的士氣!
而此刻在高建德率領著軍隊,於林逸晨中艱難行軍時,秦嶺關中一側的野豬穀中,楚將項強則帶領著六千楚軍,艱難爬出深山的,彙合了崔騰率領的一萬叛軍。
雖然離開聯軍大營時,他帶著的是七千楚軍。但因為翻山越嶺的行軍實在是艱難,所以路上他很悲催的損失了一千人!
“項將軍!”
野豬穀外的一處鄉紳宅院中,崔騰一臉笑意的給項強倒了一杯酒“有項將軍你的資源,這次我們一定可以在大奉個腹地殺一個天翻地覆,徹底挫敗閹狗林逸晨的狗屁變法!”
“我們鄉紳士卒,怎麼能夠和那些泥腿子的老百姓,和那些走街串巷的商人們一樣繳稅?”
“開什麼玩笑,我們讀聖賢書,作為衣冠簪纓之家,那是要統治這些人,而不是和這些人一起被統治!”
“繳稅是不可能繳稅的,攤丁入畝也絕不可能,我們憑什麼替這些奴仆的泥腿子們交稅?”
被損害了利益的崔騰,此刻是提起這件事就生氣“隻有滅了閹狗林逸晨,取消了這狗屁的變法,那天下才會太平!”
“讀書人和官員不交稅,這是大奉祖訓,可不是閹狗一條區區的惡狗就能改變的!”
崔騰目光炯炯的安看著項強“項將軍你是不在關中,否則你的家族,那也會被這閹狗麾下的稅丁強行上門收稅。”
“讓我們這些衣冠禮儀之家都斯文掃地,閹狗真是可惡至極!”
“閹狗本就該死。”
身為楚地大族,項強和崔騰的屁股自然是不約而同的坐到了一起“尤其是還要削藩,這更是觸動了楚王的根本利益。”
“所以奉楚王和晉王之命,本將不惜冒著生命危險的入關,那就是要覆滅了該死的閹狗林逸晨,為天下百姓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