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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的北鎮撫司格外熱鬨,不是三三倆倆聚在門口小聲談論什麼,便是堵在院裡麵看什麼熱鬨。
爭論的動靜不小,中間還夾著極具不合時宜勸架,饒阿菩老遠就聽見了,抻著脖子望這邊瞅,尋思估計是八處找事了。
“呀,饒娘子來啦。”七處一名錦衣衛正站在司外與彆人嘮嗑,瞧見她迎麵走來,很是自然的打了個招呼。
饒阿菩應了他一聲,伸手衝裡頭指了指;“這是怎麼了?”
這幾名錦衣衛同時回頭瞟了一眼,皆搖了搖頭,最初那名和饒阿菩打招呼的,歎了口氣回應道;“這不弋良要去南鎮撫司了麼,大牛舍不得。”
這話是聽見了,但著實沒聽懂,第一弋良怎麼就去了南鎮撫司了,第二大牛舍不得也不至於這樣聲勢浩大的吧。
似乎是察覺到阿菩的不解,那名錦衣衛忽地恍然大悟,又多說了幾句;“饒娘子怕是還不得知,魏千戶右遷南鎮撫司鎮撫使了,弋良算是他的親衛,也一遭帶去了。”
除了那句右遷南鎮撫司外,饒阿菩後麵的話聽的都有些恍惚,心裡有什麼東西乍一下落空。她路上本期待滿滿,想著等來到北鎮撫司和魏大哥商量一下,小二哥跟自己說的提議,可如今看來,怕是以後都沒個傾訴的對象了。
弋良離開,估計是魏大哥為幫她隱瞞女子身份吧,而且弋良父親還是前南鎮撫使,所以南鎮撫司大概會比北鎮撫司安全許多。
阿菩垂下眸,掩去漸漸失去光彩的眼,頭一次違心地回了句;“那很好啊。”
錦衣衛認同點頭,隻是後麵撓撓頭加了句;“就是大家滿舍不得的。”
確實,阿菩心裡想。
她邁步跨過門口的檻,掃過最外圍吃瓜看熱鬨的八處錦衣衛,看向被零零散散的錦衣衛圍在圈裡的弋良和陳大牛。
其實這一幕似曾相識,隻不過那時圍在圈裡的人,是弋良和魏大哥,那個時候她也算是見到了魏大哥意氣風發的一麵了。
饒阿菩嘴角小小地扯出點苦笑,感慨時間過得可真快。
“你為什麼要去南鎮撫司!”
“大牛讓開,沒人規定我不能去啊,而且這是魏千戶要求的啊。”
“那憑什麼隻你一個人,我也要去。”
弋良將行李挎在肩膀上,無奈撇過頭,似不想再爭這口舌之辯,一旁老李,瞧瞧這個,看看那個,最後出來和了和稀泥;“好了好了,弋良,大牛也是舍不得你。大牛,弋良去了南鎮撫司,又不是不能見著了。”
陳大牛臉紅脖子粗地喘了喘氣,置氣的把脖子扭到一邊,時不時斜眼偷摸打量弋良。
他當然知道老李說的理,隻是他聽表哥說了,南鎮撫司大部分權力都握在閹狗手裡,沒什麼前途不說,還得對著閹狗卑躬屈膝,多受侮辱啊。
那魏千戶是因著聖旨才不得不去,不然他也去攔著了。但是千說萬說,魏千戶咋還要把弋良拉下水啊。
還有!弋良這壞人,明明之前還答應自己,要一起行俠仗義,完成鴻鵠之誌,現下還沒怎麼樣呢,就跟彆人好,不跟自己好了,真是太令人生氣了。
另一邊弋良也是窩著氣,她沒想到陳大牛這人這麼纏人,還要死乞白賴跟著自己,他有這個功夫不如好好讀點書,準備準備三月初的軍政考,省的被踢出北鎮撫司還要哭鼻子。
這麼大個人,怎麼就像沒長大呢,弋良很是疑惑,他腦袋裡都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