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總會要求的比男子的多,首當其衝便是臉麵這一條。她雖然頭也不回地紮進汙水溝裡了,但不能毀了彆人的名聲,畢竟自己有求於人。
於是她揚起笑臉,故意嚷了聲;“呦,這北鎮撫司可真大啊。想請饒娘子給坊裡姑娘畫個像,倒是怪不容易的。”
周圍本尋著八卦熱鬨的男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後又紛紛散去,鴇母在風月場裡待的時間久了,男人心裡那點小九九,根本瞞不過她。
一個半大的小姑娘擱這全是男人的鎮撫司裡頭待著,那必然是最顯眼的存在,所以不管她本身工作做的好不好,這些人隻會關注她是女子這一點。
女子嘛,最容易招的就是流言蜚語。雖不能以偏概全,但男人就喜歡聽關於她們的風騷淫|事,尤其那些信口雌黃的。
唉,世道如此,能有什麼辦法。
桌上重新換了一壺熱茶,辛符羸瞧了鴇母好幾眼,鴇母注意到輕笑了聲,對麵前兩人略一點頭,道;“喚我雲娘也成。”
“今日來,是想請饒娘子給坊裡的姑娘們重新畫個像。”雲娘看了眼饒丞,正色道;“不是什麼不正經的事兒。”
饒丞自然知道,但一個未嫁女子常出入風月場地,怕是不大好,他剛想伸手替阿菩作罷,便見辛符羸微微衝他搖搖頭。
“既然是阿菩的事,就讓她來打算。”
辛符羸這樣說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舔了舔自己皸裂的唇,問道;“額……我家阿菩昨夜是……”
雲娘看他不直接說明,心裡也猜到八九分,她目光稍在兩人間徘徊,有意忽略樂仙兒的部分;“饒娘子來過坊裡吃酒。”
“獨自一人?”辛符羸皺眉,他心覺阿菩斷不是一個獨自踏入青樓的人。
“也不是。”雲娘應了聲,繼續道;“八處千戶所的傅千戶也在。”
這倆人估計是不大清楚昨夜饒娘子做了什麼,所以今日才得了機會找她詢問,她既不想給饒娘子添麻煩,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於是彎起嘴角;“娘子心情不好,喝了些酒就讓千戶給送回去了。”
大約知道怎麼回事兒,辛符羸衝饒丞點點頭,先是差人送走了雲娘,才回來寬慰他道;“傅霽……應該不會做什麼。”
饒丞瞥了眼,心想還是早點回家向阿菩問清的好,他念著之前答應過魏明夷的事,便趁此機會說了出來。
“辛大人,初五那日魏指揮使來了。”
辛符羸拿著汗巾擦去桌上的水漬,問道:“他乾什麼?”
饒丞故意歎了口氣;“他說南鎮撫司在宦官手底下實在不成體統,所以他想借阿菩去,重新整理軍報畫像,以及武器研發圖紙的相關事宜。”
辛符羸聽著,手上動作不禁一頓。他近來是聽了不少魏明夷和魏忠良不合的小道消息,要是這次他升為南鎮撫使與魏忠良沒有關係,那便說明他有心與其抵抗,想執掌南鎮撫司大權。
見辛符羸沒有說話,饒丞又道;“辛大人覺得該如何是好。”
“問問阿菩,她要樂意,去也無妨。”辛符羸垂下眸,阿菩不是他這種想遠離是非的性子,其次自己無法一直護著她,如此一來,倒不如放手,讓她自己去闖。
更何況,魏明夷去找饒丞,這擺明了就是讓饒丞來做說客,他再攔著,倒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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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菩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