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扶額,暗道:這娃兒真虎,北鎮撫司誰人不知,弋良心悅饒娘子。
弋良聽罷,歎了一聲,起身要走:“我要去找阿菩……”
呀!這個時候去能有什麼好事啊。可不能為了一個女人,得罪指揮使,斷了仕途啊。
老李眉頭一皺,覺得此事不簡單,忙向眾人使了個眼色,一齊上去按住了弋良。
“唉呀!你們這是做什麼,彆給她壓壞了,都起來。”陳大牛臉色慌張,連忙扒拉著壓住弋良的錦衣衛。
老李見狀,勾住大牛胳膊,把他拽到一邊:“知道你跟他關係好,但是越到這個時候,你越不能縱著他呀。”
“不是,哎呀,沒有,你們快放開她!一會兒壓死了。”大牛著急,眼巴巴看向被疊羅漢,壓在最底下的弋良。
弋良喘息微微有些困難,手往前扒著,欲哭無淚:“阿菩,快點讓我去啊。陳大牛!救我!”
“嘖,一個爺們,兩三個人壓不死,都收著勁兒呢,壓著跑不掉就行。”老李擒住大牛,趁他不備,先來個過肩摔當作前菜,後使了個絞技摔在地上,而後兩人就躺在那兒,互相僵持著。
*
非佳節時候,汴河風月橋上,來往百姓並不多。
饒阿菩喘著氣,慌慌張張回頭看了眼,從這橋頭跑到那頭,順著河流上遊繼續往前跑。
汴河上遊,有個不大的竹林子,阿菩心想著等毀了書,繞進林子再跑走。
她選好地方,蹲著歇了會,用袖子擦淨額上的細細汗珠,心裡有種馬上要解決心疾的快感。
呼出口氣,準備大乾一場。饒阿菩擼了擼袖子,猛不丁轉眼,瞧見那風月橋上隱約站在一人。
她揉眼,再看,那人負手踱步,遠遠走來,朗聲與她道:“阿菩總是能給我好些驚喜。”
饒阿菩忙從地上撿起書,邊退邊還嘴:“比不上你,總能給我好多驚嚇。”
魏明夷在距她三丈遠時停了步,麵帶笑意睇她,似想看她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潮濕的天連著風都是黏糊糊的,河水泛起漣漪,饒阿菩盯著他臉,十分不喜他這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於是她漸漸往河邊靠,手持起書:“你想要這個吧。”
汴河河水深不見底,每年汴京都會有人誤入河中溺死,看她欲往那兒靠,魏明夷眉頭輕皺,往前走了兩步:“我不想要那個。”
“放屁!”她裙邊被風吹著沾了水,濡濕了一片,重重垂在腳邊。
“我沒放屁。”他盯著她腳邊河水,“你先過來。”
“憑什麼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這是你逼我的。”此時饒阿菩的聲線微冷,惱著他給她的顏色。
原先的三丈距離已縮成一丈左右,魏明夷再不敢動,一雙含情眼盯向她,氣急反笑:“是誰逼誰啊?”
“是你逼我。”繡花鞋已經侵進河裡,她的襪濕了,積漸上水的寒。
“好,我逼你。”魏明夷向前邁了一步,皮笑肉不笑地衝她揚起下巴,“你跳,你前腳跳,我後腳就遣錦衣衛去你家,把你爹殺了。”
“你敢!”饒阿菩往前衝了一下,離河邊小半步,杏眸怒瞪,“你當沒有王法了麼。”
魏明夷哼了聲,微側著頭:“王法之下,我有的是手段讓他伏罪。”
“你、你敢屈打成招,我、我……”饒阿菩怒火攻心,本是沒打算跳河的,現下卻是什麼也不想了,後退半步,作勢一跑。
“饒阿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