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姓賀,已是知天命的年歲,府中有了女主人,他自然要把權利歸還。
身份轉變,府中事務接洽,說來是夠饒阿菩頭大的,魏明夷在一旁看得直笑,後麵看著她實在招架不住,才拉著她手擺脫了賀老管家的喋喋不休。
魏明夷沒怎麼買過下人,不知道其實可以把伢子喚到家中即可,於是帶著阿菩去那兒等了半晌,才挑好幾個順眼的。
填好地址,剩下的都不是兩人在該操心的事。
出了門,迎來的便是中北府的熱鬨。兩人走的不快,肩並著肩,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偶爾驢唇不對馬嘴,也硬是聊下去了,沒讓誰的話白白落地。
在瓊鼎樓吃完晌飯,當著消食,又慢慢逛回中南府。
饒阿菩本沒想去金繡坊,但無奈於魏明夷興起,她不好直接拒絕,半推半就踩進門檻。
這不,剛進去,就見了一位老熟人。
這位老熟人沒瞧見他倆,畢竟他那頭正被自家夫人擰著耳朵哀叫。
夫人容貌明豔,空閒的手裡掂著個荷包,一臉憤憤地嬌嗬:“好啊李渡舟,敢背著老娘藏私房錢了?”
李渡舟皺巴著臉,高大的身子躬對著她,語氣委屈,連道不是。店家對此見怪不怪,頭都沒抬起,自顧撥著算盤,不時應和一聲:“二位挑好了喚我。”
看到這樣一幕,魏明夷可算是知道,李渡舟為什麼會那麼摳門了。
他輕笑,暗道家有悍妻,又不免有些希望阿菩也會這樣。
正胡思亂想呢,他袖口卻是一緊,一側眸,瞧見阿菩對他使眼色,意思向外走。
這種場景被熟人看到,多少還是會窘迫,饒阿菩退出來,站在金繡坊背陰的不遠處,與魏明夷小聲道:“我沒曾想,鎮撫使竟然會懼內。”
她表情又驚又奇,活是個女孩子看到八卦的樣兒。
魏明夷扯了扯她的腕,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一本正經的邊走邊道:“其實阿菩,我也懼內。”
饒阿菩聽了想笑,於是站定,麵對麵瞅他,故意試探般揚起了手。這一揚,出於本能,魏明夷的臉往後撤了一寸,眼盯著她未落下的手。
噗!
這下饒阿菩真是不禁失笑,收手道:“對不起啊,之前打你好幾次。”
都把你打出條件發射了!
魏明夷看向她笑顏,嘴角情不自禁勾了勾:“我情願的。”
她繼續邁步,聲音輕快:“少來,我可不情願。”
“不情願打我麼?”
“少往臉上貼金,是因為打你手疼。”
魏明夷追上去,跟在她身邊賤兮兮問:“不是說不疼麼?”
杏眸一瞪,他立馬改了口風,輕笑出聲:“錯了錯了,我不說了。”
小娘子哼了聲,心中暗道,原來他隻有左麵一顆虎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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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門後不久,魏明夷奉聖命,前去鄞州查看大壩修繕事宜,因阿菩曾言,要去報恩寺一遭,於是又向今上請旨,攜夫人同去。
本就新婚不久,今上自是明白的,二話沒說便是準了。
時隔五月,再臨報恩寺,魏明夷和饒阿菩心中不免感慨。
臨空大師依然超逸絕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