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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抓在領口兩側,忽地往兩旁大力一扯,掩在其中的肌膚暴露在外,由著空氣中的微涼反複鞭笞。
說不上是一種什麼情緒,饒阿菩沒有害怕,沒用恐慌,那裹在身上的安全感被剝離,她反而平靜下來。
平靜後,是一種無力,或者說是一種不知該如何是好。
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計劃錯了,她想向他坦白所有,可張了張嘴,又不知從何說起,她自己也好亂啊。
她仰著頸,任由密密麻麻的吻,或重或輕落在上麵。身後手腕承擔著兩人重量,疼痛難以言表,她沒什麼滋味,沒什麼滋味。
原來謀士,不是那麼好做的啊。
唇齒彌漫血氣,他單手掐住她的臉,滿眼猩紅地開口命令:“喊我。”
“喊我!”魏明夷吼出聲,用唇上妖冶的顏色,抵去了他渾身灰暗。
“魏明夷。”她應了他,一雙眸清澈無塵,隱約透著一絲複雜和哀傷,“我不為他守身如玉,我是你的妻。”
魏明夷忽而輕笑,眼裡暗沉一片,沒有光亮:“早說啊。”
他單指揩去自己唇上的血,輕輕往阿菩額上一點,俯身吻上去:“我的,就溫柔些。”
燭燃到儘頭,漸漸落幕,而饒阿菩宛若一葉扁舟,搖晃在湖中央,她承不住這樣地激蕩,恍惚著想要尋找倚靠,可束縛次次阻止,讓疼痛摻雜其中,直到那湖水歇了漣漪。
記不清是幾次的時候,他鬆了綁在她身上的麻繩,看著那勒紅的雪白腕子,他唇輕覆,垂眸問:“疼麼。”
“疼。”她沒隱瞞,抽回手掩在錦被下。
見狀,魏明夷睫羽微顫,但不過一瞬,他又調整好狀態,溫聲道:“既然怕疼,以後可就要繼續騙下去。我不是君子,不會憐香惜玉彆人,除了……。”
他笑了下,乜眼看她,後話沒有說。
“睡吧。”他自然地躺在她身側,仰麵盯著床頂,自嘲開口,“放心,懼內,不敢殺夫人。”
懼內,還會對她這樣?
魏明夷冷冷挑起嘴角,對自己不恥,經此一遭,到底還是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
不過也好,有恨,總比什麼都沒有來的好些。
所謂同床異夢大概如此,饒阿菩靠內側而臥,背對魏明夷,睜著眼睛,反思了半天。
她這樣做,是不是間接傷害到了他?可是有些事情迫在眉睫,或許比兒女私情更為重要。
弋良大牛還關在詔獄,呂左虎視眈眈,她能想到的辦法,隻有這一個。
商伽啊商伽,若是此劫歸來,我饒阿菩第一個不放過你。
次日一早,魏明夷本沒想吵醒她,可阿菩還是醒了,她盯了他一會兒,將昨夜摘下的鐲子,輕柔地放在桌上,緩緩道:“我們……和離吧。”
係腰帶的魏明夷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穿上衣服不認人了?昨夜還是妻,今天就和離了?”
饒阿菩沒有說話,默默走到桌案前,執起毛筆,頓了頓,才開始落筆。
紙上共三處地點,每一處都是商伽留在汴京的暗哨聚點,這是眼前魏明夷最需要的東西。
她俯身吹乾墨跡,拿起薄薄的紙遞到他眼前:“這也算全了我們夫妻的情意。”
魏明夷斂眉,接過細掃,心思一動,後抬眼重新看過她,笑了一笑,轉而撕了那紙。
“你!”饒阿菩驚了瞬,“你知道那是什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