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李府(1 / 2)

話本無我 一克拉鬆子 6063 字 9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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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饒阿菩一身布衣,頭上包著布巾,懷裡抱著隻嬸子給她女兒帶的老母雞,和嬸子大包小包地入了城門。

城裡守衛鬆了不少,但是巡防依舊謹慎,除卻錦衣衛和兵外,還有三五個布衣在街上拿著畫像搜尋著什麼人。

那幾個布衣身形魁梧,掌中帶繭,是握慣了兵器的樣子,不像什麼善茬。

饒阿菩害怕會和自己有關,不欲靠近,嬸子瞧著他們也不像什麼好人,領著阿菩靠牆邊走,待過了此處,仰脖子往那邊瞅了一眼,小聲與阿菩道:“五大三粗的,找什麼人呢。”

饒阿菩兩指撚住雞嘴,說實話她這個動作很莫名其妙,但是她還是做了,然後對嬸子道:“可能是抓那個什麼鳥指揮使的家人?”

這可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嬸子哎呦一聲,滿眼寫著我覺得你說得對。

她提了下包袱,腳步加快,嘴裡嚷著:“小提你昨天說的我想了一宿,保不齊八九不離十。”

饒阿菩鬆了雞嘴,一本正經道:“不是□□,是保十。呂左是奸相。”

嬸子笑著乜了阿菩一眼:“走走,趕緊去我閨女那兒,再講講。”

很好,非常好。饒阿菩對此求之不得。

跟著嬸子繞進中南府,穿了幾條巷子,也不知道從誰家府邸後門鑽進院裡。

嬸子閨女在大戶人家的庖廚裡做丫頭,這是個肥差,能從中撈著不少油水,整個人養的也是紅光滿麵。

嬸子一見著便樂,母女倆拉著手說了好一會兒話,嬸子轉過身,從阿菩手裡抱過母雞,才道:“晝兒,這老母雞給你家夫人燉雞湯。”

啊?這母雞是給夫人的啊,饒阿菩心中稍有震驚,她還以為是嬸子帶給她女兒的呢。

她用眼觀望了這一圈院子,應該不算特彆大富大貴的人家,不過開後門讓府裡丫頭探親,想來主母是個寬容的人。

阿菩與晝兒視線相對,相視一笑,嬸子見狀,拉著阿菩胳膊,與她解釋:“這是小提,來汴京尋親的。我尋思這大上午,府裡不能多忙,便讓她跟過來長長眼識,嘮嘮嗑啥的。”

晝兒看了阿菩一眼,又小聲與嬸子道:“雖是不忙,但也不能隨便帶外人進府啊,最近汴京多亂啊。”

饒阿菩站在一邊,稍有尷尬,要不是想憑著些輿論敗壞呂左形象,她也沒必要這麼厚臉皮。

她背著手,手指交織在一起,鼓了一口氣在腮幫子裡麵,然後緩緩吐出。

反複了幾次後,母女倆才是商量完,晝兒笑嗬嗬走過來拉住阿菩的手,問道:“你來尋什麼親呐?”

“我叔,他住在平安裡府的青案街。”

……

有問有答,不結巴,神情自然,其實話說的都是真假參半。

晝兒本意也隻是試探,估計隻是以防有心之人進入府裡,見她能答出來,便放下心來,掐著母雞翅膀,引著嬸子和阿菩往庖廚走。

那是一個個體小院,不算特彆大,人也不多,不過都是愛在備廚的時候,講些家長裡短的東西。

饒阿菩沒有費儘心思手段打入他們內部,就是在幫他們摘菜葉的時候,偶爾插上一嘴,然後再由嬸子的三寸不爛之舌勾起他們興趣。

當然,這是饒阿菩頭一次覺得自己變了許多,從前饒丞說她開朗不少,她還不信,這回不信是不能夠了。

畢竟,她竟然有一天能麵對半院子的人,侃侃而談,胡言亂語。

說話不緊張了,也不害羞了,甚至神情自若,還能繪聲繪色。

最後迎來滿院掌聲,之前京城裡流傳的關於呂左的話本,被她一番胡謅演繹後,再看其內容那可謂確有其事。

“不過我看呐,那個魏明夷也逃不了什麼乾係。”一廚娘燒了一鍋燙水,淋在剛殺好的母雞身上,“呂相怎麼誰都不陷害,偏陷害他?”

晝兒埋頭擇菜,沒抬眼道:“知道他秘密多唄,斬草除根。”

廚娘嘿嘿一笑,用手禿嚕下雞毛:“反正我隻知道咱家大人可不喜歡他。”

咱家大人?饒阿菩擇菜的手一頓,沒出聲打斷,又繼續聽兩人閒談。

“可人家之前也沒做啥錯事。”晝兒聲音不大地反駁。

廚娘睨過來,眼神透著一股我知道你的小心思,道:“長得再俊,人家也名花有主了。”

正砍柴的李廚子放下斧子,鬆快了下手,插了句嘴:“那他媳婦兒跑了不是?”

“跑了!”晝兒應了聲,抬眼看向饒阿菩,一臉嫌棄地癟嘴道:“他夫人還是咱北鎮撫司的女畫師呢,家裡男人落難,說跑就跑咯,連影兒都沒找著。”

冤枉,這真是冤枉,那是她想跑的麼?!

饒阿菩抿了抿唇,低頭繼續擇菜,不太想說話。不過晝兒可不想放過她,一個勁兒地想要她認同自己,見她始終沒反應,最後才歎息講著:“想當初魏指揮使成婚,多少小娘子為之落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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