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天夾帶著悶熱的空氣,讓每一個人張著嘴費力地吸著一口氣,再攜著躁動狠狠地喘出來。
呼吸的頻率越來越快,額頭上開始密起汗珠,這是饒阿菩頭一回覺得胡裡巷到中南府的距離是如此的漫長。
她手裡拿著本書,跌跌撞撞地奔向李府,這壞了三四天的預知書,今天忽然有了反應,若不是剛才她回家,心血來潮的一翻,根本不會注意到即將要發生如此大的事情。
饒阿菩來的頻繁,小廝不用通報,隻看她慌裡慌張地跑了進去。
她穿過小花園,本想去議事廳尋李渡舟,不料在轉角處,與一人撞了個正著。
兩人都是跑著,撞得都是不輕,東西還掉了一地。饒阿菩擔心預知書會被人發現,不顧手上疼痛,連忙撿起。
對麵似乎也很在意自己手裡的東西,竟與饒阿菩的反應一般無二,在手忙腳亂中,饒阿菩驀地一瞥,發覺她手中似乎也拿著一本書。
書藏在身後,兩人一抬頭,一對視,均是把那聲抱歉咽回肚子裡。
“阿菩?”
“鳶娘?”
“你去哪兒。”兩人異口同聲。
“找鎮撫使。”
“找李大人。”
語畢,兩人幾乎同時默契的將書更深地掩在身後。
正巧這個時候,李渡舟從門裡出來,左右看了眼挨著門兩邊的兩人,問道:“你倆找我什麼事?”
兩人相視一眼,饒阿菩猛然想到,就算她將預知的事情告訴他們,他們又如何能真的相信,即便相信了,她又該如何與他們解釋。
但事急從權,在一番糾結下,饒阿菩還是張口道:“呂相恐要造反。”
“什麼?”李渡舟明顯不是很信,他盯著饒阿菩問,“你是如何得知的?”
饒阿菩答不上來,這時朱鳶娘卻插話道:“他此舉應是為保全九皇子才順勢而為的。”
李渡舟聽後一笑,推開門,招手讓兩人進屋詳談,饒阿菩和朱鳶娘視線再一次觸及,這一次看向彼此的目光都略顯複雜。
進到屋裡麵三人麵麵相覷,是李渡舟率先開口:“你倆怎麼知道的?”
無人回答他,或許他自感尷尬,過了半晌又道:“就算他真造反,也該不著北鎮撫司的事。”
……
這話是沒錯的,造反是宮變,禁軍管的,和鎮撫司八竿子打不著。
見到李渡舟這般沉穩,饒阿菩也逐漸冷靜下來。
造反一事說來嚴重,但於一個文官來講,是掀不起什麼波瀾的,正如鳶娘所說,呂左之舉,應該是想要保全九皇子。
李渡舟隨手抓了一本書,當作小扇扇了扇風,看向都在發呆的兩個傻姑娘,不禁失笑:“小道消息,準也不準,想不想在意全看上頭那位。”
話已至此,李渡舟便再不談了,擺擺手示意送客。
於是饒阿菩和朱鳶娘耷頭耷腦的被趕了出來。
似乎都有心事,兩人沒說什麼,簡單告了彆就各奔東西。
饒阿菩揣著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