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伶仃孤苦,無處落腳,出了門又怕有債主追債,想來隻能先求你收留我幾天,等我找到新工作以後,再離開了。”
小姑娘皺著眉,顯然不太情願,半晌扁扁嘴,問:“你的傷明明是槍傷……你要是離開了,會不會還被追殺?”
他一本正經地點頭。
“那你要是留下,會不會給我帶來危險?”
“不會,”他道,“所有人都以為我已經死了,不會再追蹤我了。”
她輕輕踢了一下椅子,臉上的不情願更濃了:“我就不該救你這個大麻煩!賠本,真賠本!買了那麼多酒精紗布和藥,一點沒賺,還全賠了……”
霍玄曦以為,她下一句就該是“我才不收留你!你滾出去”,已經做好了邁步離開的準備,小姑娘抬頭斜了他一眼,哼了一聲。
“我爸爸媽媽回來之前,你必須離開;這幾天你住客廳,睡我的瑜伽墊,平時窗戶拉好窗簾,彆被人看到;我上學的時候中午不回家,晚上要等到十點晚自習之後才放學,期間有人敲門的話,不是我就彆開門;明天我去買點吃的,放進廚房的小冰箱裡,那兒還有剛蒸好的饅頭,餓了你在家裡吃,彆出門,小心被人看到了。”
霍玄曦愣了愣,忽的低笑起來。
——好一個心口不一的小丫頭。
她似乎很不願意他留下,然而,卻絮絮叨叨仔仔細細地囑咐著,拖著那墊子放到客廳,又去破小的衣櫃抱被褥,認認真真鋪好。
拿枕頭、拿毯子,把方方麵麵都安排地格外清楚,好像把他當成了,留在家裡無法自理的小孩子一般。
孩子……
霍玄曦眸光顫了顫。
他幾乎從來沒有這樣被人照顧的時候。
小時候接受的都是最嚴苛的訓練,他是霍家唯一的繼承人,第一件玩具是匕首,第一堂課是學槍,所有的時間都被嚴厲訓練和大量學習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