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伯和夏小叔臉紅得像寫對聯的紅紙,兩隻腳土地上磨磨蹭蹭,抬頭也不是,不抬頭也不是。
夏大伯哼道:“我們那時候也沒想到她會病成那麼厲害呀,她生病到去世才幾天,是他自己身體不好,和我沒有什麼關係……”
“還有你孫鐵虎,你也彆得意!”夏小叔也道,“你不就病好了嗎?你家為了給你治病,把地都賣光了,你和你娘明年連吃飯都不知道怎麼吃,這時候囂張什麼?”
“對啊,要不然你向我求求情,明年我明明把我們家的地,租給你一兩畝好了!一畝地要交一鬥的稅,現在大家交租都是五到六成,看在一個村的份上,我給你優惠一下,你交五成就好了——當然,稅從你的收成裡扣!”
村民驚道:“交五成租子,還要讓他交稅,合著你隻是出租田,一點活不乾,還白白收五成糧食啊?夏偉夏立,你們這算盤打的也太好了吧!”
夏大伯小叔得意洋洋地一翹下巴:“沒辦法,誰叫我家田地多呢?你要是同情他,那你把你們家的地租出去呀!”
村民一噎。
租當然是不可能租的,誰家有多餘的地?
家裡頭的一家人辛辛苦苦忙到年節,才勉強夠吃,租出去了,我乾的是少,但收成也低,哪裡夠吃飯的!
眾人同情的目光,不由朝著孫鐵虎看了過去。
孫鐵虎再不願意有什麼用呢,還不是隻能羞憤地向這兩個壞家夥低頭?除非有人願意低價租給他田,可又怎麼可能嘛。
然而他們同情的目光看過去,卻沒有如想象一般從孫鐵虎的臉上,看到難以忍受的羞憤!
甚至,孫鐵虎還是在笑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