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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上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剛剛那一場劍舞算是北然狠狠的將東景的臉麵踩在了地上,且不說四年前那一場公然的開戰,東景大敗,割讓三城,就光是東景戰神沐千宇叛國這件事,也足以讓北然有了隨意嘲諷東景的資格。
當然,這隻是東景皇這麼想。
見赫連淵兄妹“獻完禮”後各自安靜的喝著自己麵前的酒,東景皇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而所謂的南覃世子則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他臉上戴著一言難儘的惡鬼麵具,不喝酒也不吃菜。此刻正單手支著下巴,直勾勾的盯著對麵的風醫聖女瞧,倒是極其符合他風流成性的聲名。
至於西昭那一桌--
"朕先前聽說西昭小皇帝與攝政王大人向來有嫌隙,如今看來,傳言還是不可儘信呐。"東景皇將蕭墨辰幫旁邊人細心布菜和剝蟹的動作儘收眼底。
這西昭攝政王到底想做什麼,一邊獨攬大權,一邊又像現在這樣紆尊降貴的服侍完全被架空的小皇帝。
難道他這樣隻是在做樣子?
此話一出,不管是注意到了什麼還是壓根不知道怎麼回事的人都看向了蕭墨辰和溫群那一桌。
溫群飛快地瞥了東景皇一眼,倏地又將視線收回,繼續埋頭吃著盤子裡滿滿當當的蟹肉,一副並不打算理會他的樣子。
蕭墨辰停下手中的動作,掀起眼皮,淡聲道:"怎麼?東景皇對西昭的事很感興趣?"
"怎麼會?"東景皇用餘光瞥了瞥赫連淵和蘇漾,道,"朕不過隨口一問,不必在意。"
反正不管如何,經過他這麼一問,北然定也是會留意西昭當今局勢的。至於南覃,那就要看南覃的這位世子到底真的隻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還是裝的什麼都不懂了。
宴席還算順利的結束。
月不離方才一直在努力忽視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灼熱視線。宴席一結束,她便起身離開。
將將踏出宮門,一道白色的身影又追上了她。
蘇漾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聖女大人,好巧啊,又見麵了!”
月不離停下,清寒的眸子對上他的,聲音冷淡,"蘇漾,離我遠點。"
大抵是沒料到她會停下,蘇漾的腳步硬生生刹住,"你……"
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被月不離接下來的話堵死:"彆拿你哄其他姑娘的話用在我身上,我沒時間陪你玩。蘇漾,你離我遠一點。"
冷漠的話語讓蘇漾僵在原地。
可是,他明明都跟她解釋過了,傳言中的風流世子不是他……她這是不信自己?
一種說不出來的酸痛,在他心裡洶湧,翻滾……
“我隻同你說過這樣……”
月不離丟下那句話便轉身離開,白色的衣角在空中輕揚,帶起一片冷意,冰冷絕情。
蘇漾的笑意僵在臉上,他盯著前麵那個越來越模糊的背影,手慢慢撫上自己的心口。
他真的隻同她說過這樣的話。他隻是……隻是什麼呢?他也不知道,好像隻是想離月不離近一點,再近一點。
沒有理由,情不自禁,不受控製。
自己這是怎麼了?
他垂眸,漆黑如墨的長睫在眼瞼下投落兩抹剪影,顯得極為孤寂。他呢喃:“她讓我離她遠一點……可是為什麼我會這麼難過……”